葉嫤離去,那些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所謂的在意與情感,又該如何安放?他與顧明月之間,又可會當真的舊情復燃,從而,育得子嗣,白頭偕老?
風從雕窗外吹來,卷著幾許淺淺的花香,那花香極其的清淡好聞,入得鼻中,沁人心脾,美好之至。
葉嫤這才回神過來,忍不住抬頭順著雕窗外望去,待目光觸及到不遠處那片被微風吹得盪漾的花朵,只見她們燦然絢麗,色澤甚好,一時,心中越發的無奈與陳雜,難以壓制。
葉嫤心神一亂,正要起身想要將雕窗合上,將那些絢麗的花遮上,卻是未待起身,突然,那滿身紫紗的柳楚楚入了院門來,正緩步朝她所在的屋門靠近。
葉嫤眼角一挑,穩住了身形。
待柳楚楚站定在她屋外,在旁守著的侍衛正要恭聲通報,葉嫤卻已主動出聲,“讓柳姑娘進來。”
這話一出,在外的侍衛當即噎住後話,柳楚楚不再耽擱,踏步入門。
她的雙眼彎彎的勾著兩抹恰到好處的弧度,笑得極其甜美,清秀的面上也染滿釋然與欣慰,彷彿是得了天大的喜事,臉上與眼中的喜意掩藏不住。
葉嫤抬頭朝她一掃,便微微一笑,淡問:“柳姑娘今兒似是心情甚好?”
柳楚楚面上的笑容濃了半許,足下也略是加快,幾步過來便站定在葉嫤面前,目光在葉嫤面色逡巡一圈,便道:“得了好事,自然心情愉悅。”
葉嫤毫無興致,僅漫不經心的道:“柳姑娘得了好事,不在你寢屋好生高興的消化著,來本妃這裡作何?”
柳楚楚眼珠一轉,這才稍稍將面上的燦笑收斂,“楚楚在王府等了這麼久,今早,終於等到了子玉的承諾。子玉一大早便差人過來宣旨,封了楚楚為婕妤,明日一早便入後宮去。楚楚琢磨著身邊並無貼心之人,思來想去,便只能想到皇貴妃你這個姐姐來,便想邀皇貴妃一道入宮,也好姐妹相扶,有個伴兒。”
這話入耳,葉嫤忍不住輕笑出聲。
柳楚楚怔了一下,斂神一番,又道:“往日與皇貴妃有所過節,的確是楚楚少不更事,如今經歷了太多事,楚楚也已成長,知曉了皇貴妃的好,是以楚楚如今是真心將皇貴妃當做姐姐,有意與皇貴妃在宮中互相扶持。”
葉嫤漫不經心的笑,“柳姑娘的算盤倒是打得好。”
柳楚楚面色微變,正要委婉解釋,卻是到嘴的話還未說出,葉嫤已先她一步道:“柳姑娘本就不喜本妃,又為何要委屈自己對本妃姐妹相稱?想來,柳姑娘該是畏懼皇后,生怕皇后會對你再動殺心,便想拖本妃一道,有個照應是吧?只是,柳姑娘許是得明白一點,本妃上次救你,僅是看在你那年老義父的面上拉你一把而已,且本妃這人也極喜歡記仇,柳姑娘往日對本妃的所作所為,本妃如今雖不至於殺你,但也絕不會再拉你。”
柳楚楚目光陡然一沉,心頭稍稍增了半分怒意與恥辱,“楚楚有意對皇貴妃冰釋前嫌……”
“冰釋前嫌?”不待她後話道出,葉嫤嘲諷出聲,“得罪我葉嫤的人,哪個有好下場?本妃如今未殺你,便已是格外開恩,柳姑娘還想與本妃冰釋前嫌,可問過本妃答不答應?”
柳楚楚後話驀地被噎,一時之間,面色起伏而又難看,說不出話來,只覺葉嫤這是故意在她面前作威作福。
葉嫤掃她一眼,也不打算多言,僅道:“本不打算再理會你,但既是柳姑娘主動來了,本妃便再賞你一句話,宮闈水聲,你若入宮……必死無疑。”
柳楚楚驀地一驚,雙腿也陡然有些發僵,脫口之言也驀地少了幾分底氣,“你,你莫要危言聳聽!今日是子玉主動差人召我入宮,子玉要封我為妃……”
依舊是不待她後話道出,葉嫤便淡道:“信不信由你。本妃對你說這些,不過是想你臨死的時候心裡有個準備,不至於死得太過倉促驚詫罷了。”
這話著實不好聽。
柳楚楚怒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齒。
她此番也顧不得什麼禮數,忍不住抬手顫抖的將葉嫤指了指,“你就是見不得我好!你沒能得到子玉的寵,便認為我也沒好下場,你是瘋了嗎?像你這般妒忌如命的女人,更是沒什麼好下場!”
說完,再也無心與葉嫤多言,當即怒意沖天的轉身大步離開。
葉嫤未再言話,雙眼稍稍一眯,靜靜凝在柳楚楚的背影。
直至柳楚楚徹底走遠,她才暗自一嘆,只道是皇宮終究是座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是美人的墳冢,且帝王之愛也終究無法真正的長情與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