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軒又是一怔,愕然望她。
葉嫤掃他一眼,隨即便將目光幽幽的落在了窗外遠處,嗓音稍稍一挑,“幾日後,我便要出發去江南的皇家別院了,帝王之令,不可違背,且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京都來。倘若帝王有心,自會讓我一兩月便歸來,若是帝王無心,我此生,怕是難以再踏入這京都城。”
楚凌軒頓時驚得不輕,不可置信的扯聲大吼,“什麼!你要去江南?”
葉嫤點頭。
楚凌軒頓時氣得跳腳,當即蹦回葉嫤面前,神情搖曳大涌,心緒沸騰,“為什麼?你在這京都不是呆得好好的麼,生意不也做得好好的麼,那小子為何要讓你去江南?”
葉嫤滿面幽遠,“休養身心。”
楚凌軒怒道:“狗屁的休養身心!在京都城就不能休養身心了?小爺就奇了怪了,前些日子還笨以為宮中那些傳聞是假,沒想到那小白臉當真要吃回頭草!”
葉嫤眼角微挑,冷嘲著問:“回頭草?”
楚凌軒氣不打一處來,“你沒聽說近日京都城裡的風言風語?”
葉嫤搖頭。
楚凌軒跺了跺腳,“前些日子京都城內就在傳了,說平樂王與他那老相好顧明月舊情復燃,帝后二人恩愛有加,隨時出雙入對,且平樂王那小子為了與顧明月在溫柔鄉中膩歪,都有好幾日荒廢早朝了!”
是嗎?
葉嫤目光微微一沉,心口也驀地卷出幾許起伏與怪異的刺痛,卻又僅是片刻,她便將一切心緒徹底壓下,淡道:“帝后情深,本是應該。”
楚凌軒面色越發一惱,正要氣急敗壞的怒罵,只是待片刻之際,心思一轉,腦袋也頓時徹底的反應過來,心口的氣焰也驀地消散幾許。
只道是平樂王與顧明月舊情復燃,不是正好麼?如此一來,平樂王就不會盯著葉嫤,不會再害葉嫤了,畢竟,溫柔鄉太過舒服,平樂王早就被顧明月勾得團團轉,還哪裡有空顧得上葉嫤。
只是,他將葉嫤支去江南又是何意?
葉嫤在江南舉目無親,人生地不熟的,平樂王為何會獨獨讓她一人去江南?
心思輾轉蔓延,思之不清。
葉嫤轉頭朝他掃了幾眼,平緩自若的繼續道:“京中雖已大平,但仍是暗潮湧動,並非安全,我如今順應帝意去江南住段時間也好,凌軒公子不必太過記掛與上心。”
這話入耳,楚凌軒這才回神過來,眉頭一皺,滿面的怒意頓時化為擔憂,緊著嗓子道:“小爺怎能放心!你去江南人生地不熟,小爺又不在你身邊護著,小爺怎能放心。”
葉嫤微微一笑,“我此番出行,定也有皇族暗衛跟著,不會有事。”
楚凌軒目光一緊,執拗著搖頭,“這也不行!”
說完,立在原地仔細思量一會兒,開口便道:“我去找平樂王理論!當初他登基為皇之前若不是你冒著性命之憂去火燒藩王營地,他能這麼容易當上皇帝?做人還是得厚道點,總不能得了你的好處,還要對你過河拆橋!他若覺得你這個皇貴妃當得礙眼,那他就將你從後宮除名便是,徹底放你自由,小爺也能迎娶你,如今他不廢了你的頭銜又要將你獨自支去江南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想讓你一個人在江南孤獨終老不成!”
這話越說到後面,楚凌軒心底壓著的怒氣越發被勾了上來。
卻是尾音還未落下,也渾然不待葉嫤再度委婉解釋,他怒意湧上腦門,一股腦兒便氣勢洶洶的朝屋門外衝了去。
葉嫤眉頭一皺,扯聲而喚,“凌軒公子且慢!”
嗓音一出,楚凌軒卻似未聞,整個人毫無停下,僅眨眼的功夫,他便已跑著消失在了院門外。
葉嫤大嘆一口氣,無可奈何,卻也終究未打算阻攔。
楚凌軒這個人一旦執拗起來,那便是一根筋,不到黃河不容易死心,再加之此際他正在怒頭上,想必無論她怎麼勸,都無任何效果。
且那皇宮的宮門,也不是尋常官員說進就進,帝王,也不是說見就見的,楚凌軒如今雖被封了萬家侯,但僅僅是一個頭銜罷了,並無任何實權,他若想不經帝王召喚便入宮門,定也是不行的,想來,他最多也只能在宮門外跳腳叫囂罷了,也不會太過受危才是。
心思至此,便也稍稍放心下來,無心再就此多言。
江南之行,無疑是板上釘釘,無法更改。且平樂王這幾次入府來看她時,也一直都不曾主動放棄決定,就論這點,平樂王也是打從心底的要將她支走。
只是,一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