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愛她,只要她稍稍在慕容景面前為她周舞盈說幾句好話,慕容景定會保她性命的。
奈何,她滿心憧憬,滿心期盼,葉嫤卻僅是稍稍將目光從她面上挪開,幽遠的望向窗外不遠的那棵已然落光了葉子的花樹,沉默一會兒,才道:“郡主的處境,本宮自然知曉,只是郡主這回惹上的是大嶽國相三人,這三人皆是皇上貴客,連皇上對他們都得禮待,你惹上他們,得那格爾單傾慕,你嫁格爾單之事,便已是板上釘釘,改變不了。”
周舞盈驀地癱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葉嫤垂頭朝她望來,繼續道:“事已至此,與其悲傷絕望,倒還不如強撐活命。只有活著,一切才皆有可能,但若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這話說得極為認真,也算是唯一一次發自肺腑的善意提醒。
畢竟,生而在世,又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坎兒呢?遙想她葉嫤當初水深火熱之際,不也是這麼咬牙堅持過來的麼。
周舞盈呆在原地,雙眼早已是紅腫不堪。
她像是死了一般,整個人仍是一動不動,呆呆的斜掃著頭頂的屋樑,直至半晌,她才稍稍回神過來,手腳並用的笨拙起身,踉踉蹌蹌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踏出了殿門,一路離去。
葉嫤深眼將她脊背凝著,直至她出得院門,才稍稍回神過來,心中微微有些驚詫,只覺方才那般凝視著周舞盈的脊背,雖覺她滿身蕭條落敗,但也莫名的從她身上發覺出了幾絲鷹鶩與狠烈的意味。
不知這種鷹鶩與狠烈之氣,是否……是她看錯。
平樂王此番去了極久極久,待黃昏之際,才遲遲從養心殿歸來,待坐定在葉嫤身邊,才說大嶽國相已然答應格爾單與周舞盈的婚事。
葉嫤稍稍將手中的書放下,抬眼觀他,並無詫異,僅待沉默一會兒,才將周舞盈今日過來相求之事提了一遍,只覺周舞盈應該是沒那麼容易接受這門親事,說不準還會行投湖自殺之事。
平樂王緩道:“此事已定,便無更改的可能,即便她不願嫁,也必定要嫁。”他並無太大反應,語氣也極為平靜。
葉嫤點點頭,心中自是瞭然,也未再多問。
則待天色全然暗下之際,她才與平樂王重新換了一套衣袍,專程前往格爾單的住處,而待抵達格爾單入住的寢殿時,才見寢殿內外早已是喜字張貼,處處大紅,倒也喜慶。
因此地終究不是大嶽,格爾單難以及時邀請大嶽的親朋好友前來赴宴,平樂王為湊人氣,便稍稍邀了一些大昭朝臣前來觀禮。
卻是今夜的成親之禮,格爾單竟極為難得的按照大昭的風俗來辦,整個人也極是喜悅高興,激動難掩,讓人瞧不出什麼異樣,而那周舞盈也是滿身大紅,竟也全然不如在葉嫤面前時那般的踉蹌蒼涼,大悲大痛,反而是一直都在遵守拜堂的流程,不哭不鬧的與格爾單拜了天地。
整個拜堂的過程,極其順利。
待周舞盈被宮奴送入內殿之後,葉嫤才稍稍回神過來,正待思量,奈何眼風卻又偶然掃見了坐在不遠處那圓桌旁的姬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