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呆,直至片刻之後,突然咧嘴而笑。
是啊,勾欄出身。
即便不願承認,但這卻是事實。
只是,這麼古老而又遙遠的訊息,竟都被這大昭帝王挖了出來!這大昭帝王,果然是耳目眾多,手段了得。
世人往年只知霓凰公主有個受盡榮寵的男寵瑾黎,但卻不知瑾黎出身勾欄院,本就是個樓子裡以色侍人的小倌。
遙想曾經霓凰對他用情至深,即便是他出身勾欄之事,她也為了全他面子而強行封鎖,只對世人提及他瑾黎只是落魄之家的公子,幸得公主佛照。
霓凰為了他高興而瞞盡世人,有意將他的這段歷史徹底封藏,但霓凰卻是不知,他也瞞了她。
他的確出身勾欄,但他並非出生勾欄。
他啊,曾經也是眾星捧月,萬眾矚目的,便是連霓凰這種人,都是無法沾及他的衣袂,更是休想……爬上他的床的。
思緒至此,突然間,瑾黎有些傷感,又有些恥辱。
這些讓他最是不願回憶的東西,竟被這大昭帝王如此狠心的說出,他倒是暢快了,但他的心裡,卻是在滴血。
只是他都滴血了,這大昭帝王,又怎能不付出些代價呢,不滴些血出來呢?
心思像是突然被扭住了一般,此番再也不再顧及他方才還被他捏著脖子威脅的前例,僅突然彎著身子斜靠在桌旁,整個人像是柔弱無骨,風情萬種。
再加之他眼角也跟著勾了起來,精緻的容顏入妖如魔,頓時美得驚心動魄,就像是毀天動地一般的妖嬈與絕豔。
平樂王眉頭越發一皺,眼中更是不屑。
果然是狐狸精!
想必葉嫤就是覺得這狐狸精的皮囊太過妖豔,昨夜才受了這狐狸精的蠱惑,去了國都神廟。
一想到這兒,他也滿目森然的將瑾黎凝著,突然有種想要劃破他這張臉的衝動。只要他這張臉毀了,這浪蕩低賤的東西就再也沒機會去沾染葉嫤了。
正思量,瑾黎薄唇一啟,竟悠悠然然的笑,“我狐媚又能如何?可皇后娘娘最是喜歡我這狐媚之人,如若不然,她怎還能一直容許我與她為鄰,甚至昨夜還會與我一道外出?”
此話提及葉嫤,無疑是再度觸了平樂王底線。
“看來你當真不想活了,那朕便成全你!”
或許是昨夜葉嫤對他怪異的態度讓他心中刺痛與不安,故而此番一聽瑾黎這麼說,那些所有的憋怒頓時找到了出氣筒。
昨夜一切皆因這瑾黎而起,這罪魁禍首之人竟如此挑釁於他,他必定斬草除根,即便他還有用,他也不會留這麼個禍患在身邊!
且昨夜,他也的確是欺瞞了葉嫤,只因有些事,他只是想做到雙贏,既然想要雙贏,那就必定要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偶爾的犧牲,也只是為了更快更好的達到目的。
只是這些,他不敢告訴葉嫤。他怕葉嫤生氣,更怕她不理解。他只想將她徹底護在羽翼,那些所有的殺伐與風險,他都會一力承擔。
他只是希望她能一直在他身後,待他累了倦了的回頭時,她一直都呆在他出手能及的地方等他,只是這般心願,竟還有人來破壞,甚至在他稍不經意的時候,這瑾黎,竟想撬他慕容景的牆角,不該死麼?
他尾音未落,便已伸手抽了袖中的軟劍,陡然朝瑾黎襲去。
他滿面狠烈,雙眼似陰毒的厲鷹,渾身上下都是濃烈驚人的殺氣,像是化成了夜間的惡魔,再無常日裡的半點溫潤與風華。
他動作極其狠辣,也一個勁兒的想要瑾黎死。
瑾黎雖武功不弱,但身上毒素未清,再加之前幾日吐血受傷,即便也是有意給這大昭帝王下馬威,但卻是力不從心,接連被他的軟劍逼得後退。
只是一想起方才平樂王那些話,心中也是沒想過退縮,且心中更還存著私心,只道是打吧打吧,最好是將那葉嫤驚動過來,到時候他倒要看看那昨夜才被他親手救出狼窩的葉嫤是否會覺得對不起他!
兩人打殺的動靜天大,頃刻便惹得屋外的瑾黎侍奴與大昭侍奴紛紛衝入大堂來,瑾黎卻與平樂王同時間呵斥一聲,將入屋的侍奴們全數喝退。
如今是男人之間的較量,事關輸贏與臉面,不需要任何幫忙。
兩人動作也都是陰狠,互相不讓,僅不久,瑾黎的胳膊還是被平樂王劃開了一道血口子。
整個過程,院中偏屋內的姬宣一直僵硬的立在門後,耳聽八方。
他倒是沒料到,歷來從容不迫的大昭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