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翻騰,葉嫤滿目複雜的凝他,也未出聲。
他則再度勾唇而笑,面容儒雅風華,從容淡定。
他伸手過來要撫葉嫤的臉,葉嫤頓時挪身後退。
他輕笑一聲,並無詫異,落空的手緩緩收回,笑道:“葉姑娘的頭頂有落花,我只是想為你摘卻罷了,如是而已。”
他溫和解釋。
葉嫤下意識伸手朝腦袋摸去,果然摸到了一朵不知何時落在頭頂的梅花。
她略是尷尬的朝裴楠襄掃了一眼。
他則緩緩起身,柔聲道:“等我一會兒,我去將姬宣接上來。”
說完,他不再耽擱,卻也並非是慢騰騰的順著閣樓的樓梯下去,反而是突然提了內力,整個人騰空而起,陡然從閣樓的憑欄處躍了下去。
葉嫤目光一緊,越發仔細的將他凝著,滿心嘈雜。
也因他突然從閣樓上躍了下去,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倒是將那兩名踢打姬宣的侍奴驚了一跳,待徹底看清裴楠襄面容後,兩名侍奴才急忙壓下臉上的驚諤,當即朝裴楠襄恭喚行禮。
裴楠襄輕笑一聲,整個人儒雅溫潤,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間皆是一派難以言道的高雅與貴氣。
他隨口朝兩名侍奴應了一句,目光居高臨下的將地上的姬宣掃了一眼,故作不知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侍奴們神色微變,紛紛垂頭下來,僅片刻,其中一人恭敬道:“回皇上的話,地上之人名為墨殤,以前是公主的面首,今日他卻自不量力的來糾纏公主,惹公主惱怒,如今公主差奴才們將其打出府去。奴才們也的確不知皇上正於閣樓上休息,驚擾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
侍奴的嗓音裡摻滿了小心翼翼。
如今這大梁帝王可是深得公主心意,更令公主對他百依百順,如此之人,他們自然不敢得罪。
裴楠襄興味盎然的再度朝地上的姬宣望去,卻恰到好處迎上了他那雙深邃陰沉的眼,即便被打得遍體鱗傷,滿身是血,但姬宣身上的鎮定與冷冽之氣,可謂是半點未損。
裴楠襄眼角微挑,縱是滿目戲謔,但心底深處,仍是有所佩服,也有所探究。
這姬宣都被傷得這般狼狽了,竟還能鎮定至此,且瞧他此番這狀態,可謂是一點都無被霓凰公主差人追打後的絕望與悲慼,反而是沉靜得可怕,這點也讓他不得不懷疑他今日來這府中是否根本就不是為了求霓凰公主回心轉意,反而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畢竟,他可是公子姬宣,可不是什麼尋常人呢!若他今日過來僅是單純的為了對霓凰公主求複合,甚至任頹廢的任由自己喪命至此,那他就不是他認識的姬宣了。
“這位墨殤公子,與朕也是有過幾面之緣,也有過節,如今相見,朕與他可謂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恨不得親自懲處於他,以洩心頭之恨。爾等也無需處置他了,將他交由朕,由朕來親自處置。”
待片刻,裴楠襄才斂下心思,慢悠悠的朝在場的兩名侍奴道話。
兩名侍奴皆愕然的將他凝著,面露為難之色,“皇上,這許是,許是不妥。方才公主已然吩咐奴才們將其打出去,不得有誤,公主之令,奴才們不敢不遵,皇上您看……”
裴楠襄輕笑一聲,“也罷,既是你們為難,那朕便親自去公主那裡要人便是。爾等先替朕守好墨殤,待得了公主之允,朕便過來要人。”
兩名侍奴眉頭一皺,當即又要勸說,不料裴楠襄全然無心聽他們多言,不待他們嗓音道出,便已踏步離開。
眼見他心意已決,兩名侍奴終是壓下後話,妥協下來。
待裴楠襄徹底走遠,他們才垂頭朝姬宣望來,其中一人鄙夷冷哼,“你竟還與大梁的皇帝有過節,看來今日是死到臨頭了!那大梁的皇帝可不是什麼善茬,前幾日公主府內的景文公子得罪了他,他可是親手將景文公子的手腳和舌頭都砍了,活生生的讓景文公子痛死了,你這回落到他手裡,定是必死無疑,且死相難看。”
兩名侍奴都是一副看笑話的目光盯著姬宣,都覺姬宣這回定是要落入火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然而姬宣卻並無任何反應,整個人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沉思,彷彿一點都沒有即將大禍臨頭的意識。
兩名侍奴將他嘲諷了一會兒,眼見他一直都無反應,其中一人略是不滿,再度冷諷:“往些年,你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裝清冷也就罷了,如今你在公主面前都失寵了,你還以為你是公主府內最受寵愛的姬宣公子啊?呵,不過是死到臨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