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目光驀地一緊,眉頭也跟著稍稍蹙起,臉上,也略是漫出幾許掩飾不住的焦急與慎重來。
僅片刻,她便全然妥協,朝裴楠襄道:“如此也好。楠襄,這墨殤便交給你了,只是此人詭計多端,也極易得理不饒人,你若覺得他言辭不恭,便無需親自罰他,差人直接要他性命便是。”
裴楠襄微微一笑,“放心,倘若他當真對我不敬,我便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嗓音依舊極其溫柔,似如和煦春風,稍稍澆滅了霓凰公主臉上的焦灼之意。
她怔怔的望著裴楠襄,將他滿面的俊美與柔情全數收於眼底,心生觸動,也心生沉迷。
如此男兒啊,無疑是溫柔入骨,纏綣如風,令人如痴如醉。只是他的身份太過特殊與尊貴,無法真正像其餘男寵一般被她困在她為他編織的金絲籠裡。
若是可以的話,這場國都之爭,她也願從中做得手腳,顛覆局勢,順便將這裴楠襄也全然禁錮在她身邊,哪裡都不可去。
畢竟,她心有鴻鵠,有意天下,但卻獨獨未有嫁做人婦,給人當后妃的意願。
心思至此,也不知該是嚮往還是嘆息。
她僅沉默片刻,便忍不住低聲喚他,“楠襄。”
嗓音欲言又止,他自是聽出了些異樣來,面露半許心疼,“怎麼了?”
霓凰忍不住朝他靠近半步,微微一笑,“沒怎麼,只是覺得你太好,想徹底將你留住罷了。”
此話發自肺腑,真誠而又略帶強勢。
裴楠襄似如不知她的真正心思,僅是笑得朗然風華。
她滿目都映著他的笑容,再度有些失神,卻又剎那之際,回神過來,足尖微微踮起,傾身過去便要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不料唇瓣還未湊至他的唇,他竟自然而然伸出食指豎貼在她的唇上,待她猝不及防怔愣之際,他垂頭下來,那薄唇逐漸朝她的唇靠近。
他渾身的清淺薰香,頓時濃郁半許。
霓凰渾身驀地緊繃,縱是在情場上身經百戰,但裴楠襄這突然曖昧的舉動,竟讓她魂不守舍,甚至破天荒的嬌羞至極。
眼見他的俊眼越靠越近,近在咫尺,她羞得急忙閉上眼。
奈何,他那薄薄的唇瓣,卻不曾真正接觸到她的唇,僅是在他那根豎在她唇上的食指上吻了一下,她僅近距離的聞到了他身上的沁人薰香,片刻,那薰香便徹底遠離,連帶他那豎在她唇上的手指也同時離開。
瞬時,她驀地睜眼凝他,心生失落。
他竟是,仍未吻她。
與他相處這麼久已來,他每次的吻,連點到為止都算不上,雖看似姿勢親暱,但從來都是不曾真正接觸,更不曾真正吻過。
她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面露半許哀怨之色。
他卻輕笑一聲,“你如今還有要事要辦,我自然不能在此撩你心神,免得誤了正事。”說著,伸手為她理了理衣襟,溫熱的手指有意無意的觸碰她耳後的面板,“待這段日子過了,你我再無後顧之憂了,那時……”
說著,傾身湊近她的耳郭,輕柔呢喃,“我定好生犒勞於你,讓你三天三夜下不了榻。”
霓凰耳郭陡然通紅,臉上的所有哀怨全數消失而盡,待羞澀的朝裴楠襄輕微點頭,便迅速領著身後的侍奴離開。
整個過程,姬宣一直閤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猶如死屍。
葉嫤再度立在了憑欄處,鄙夷的朝裴楠襄觀望。
只道是此人為了迷惑霓凰公主,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美男計都用上了,也是厲害。若是此事傳回大梁,讓大梁的百姓都知曉自家的國君竟如此勾.引大嶽公主,也不知大梁百姓作何感想。
正思量,閣樓下方的裴楠襄已揮退站在姬宣身邊的兩名侍從,待周遭之地再無其餘閒雜之人,他便突然抬頭朝葉嫤所在的方向望來,稍稍彎眼,笑得興味至極。
“狐狸!”
葉嫤暗自咋舌兩句,順勢將目光從他面上挪開。
他再度凝她片刻,這才稍稍回神過來,待垂眸朝地上的姬宣望去,卻見他不知何時已然掀開了眼皮,那雙血絲密佈的眼,竟出神的望著葉嫤所在的位置。
裴楠襄神色微動,眼底略有鋒利之色滑過。
卻又片刻之際,他斂神而笑,“姬宣公子可看夠了?”
姬宣這才應聲回神,冷眼觀他。
裴楠襄笑問:“姬宣公子今兒倒是膽大得很,明知霓凰公主對你已然斷情,竟還能如此無畏的闖入公主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