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來。
程文佑坐在一旁嗤道:“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七皇子掀了被子,正要跳下床來,那伺候的丫鬟慌忙道:“殿下還是好好將養著,身子好了再下床。”
七皇子不理,道:“去去去,都下去,什麼將養著,爺又不是小姑娘家。”
他往前走著,程文佑帶著姜筠往後退了幾步,嫌棄道:“莫要過來,過了病氣。”
七皇子撓了撓頭,喪氣道:“我真沒病,不就是掉水裡了嗎?”
他說完又覺得沒面子,程文佑道:“還是小心些好,這個天,容易發熱。”
七皇子見他皇兄關心他,又是一陣感動。
姜筠回衛國公府的時候聽說趙夫人帶著趙二公子來了,她正要往老夫人那裡去,聽說趙夫人帶著趙二公子來了,又折了回去。
堂上老夫人坐在那裡,面色不太好看,趙夫人臉上陪著笑道:“這事是我們家阿彥做的不對,他年輕莽撞,不知禮數,還望親家莫要見怪,還有阿籬那孩子,我代這個不懂事的道歉。”
何氏道:“趙夫人可別這麼說,你一個長輩,我們家姑娘受不起,趙夫人也別怪我說話不中聽,人總要講些道理的,就說這事我們家姑娘有什麼錯,她一個未嫁的姑娘,婚事都是父母給定的,你們家公子鬧了什麼事她也不知道,前幾日你們家公子就這麼跑進來罵了她一通,沒頭沒尾的,她一個姑娘家,臉皮子薄,連著哭了好幾天,眼睛都腫了,這不才沒法出來見客。”
趙夫人理虧,訕訕道:“是我們的不是。”
她衝著一旁的趙彥拍了一下,道:“還不快給姜二夫人認錯。”
趙彥茫然的抬頭,老夫人和何氏一看那臉色,竟是比原先憔悴了這麼多。
何氏心裡更加不滿,不過一個外室罷了,值當一個爺們兒這樣。
坐在屏風後面的姜籬看不清趙彥的臉色,只是咬著唇,手裡的帕子攥的緊緊的。
這個趙彥,她還未嫁過去,他就為了個外室跑過來責問她這個未婚妻,可恨她原先還覺得這是一段金玉良緣,如今這麼瞧著,倒是個笑話。
她向來傲氣,哪能受得了這份折辱。
外頭趙彥帶著沙啞的聲音傳過來,說什麼是誤會,他誤以為那孩子是姜大姑娘動手的,她氣的牙齒打顫,這怎麼能是誤會,若不是有人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何至於跑過來質問她一個姑娘家。
她原還不知道他有個外室,趙彥生的俊郎,無論是家世還是才學,都是沒得挑的,若不是他自己跑過來,她到現在還矇在鼓裡呢。
什麼家裡的規矩好,日後身邊不會納妾,她掐了把大腿上的肉,疼的眼淚都出來了,都是一個家的姐妹,她自問不比姜筠和姜箏差,為何這婚事會坎坷這麼多。
她聽著外頭的聲音,想著她若是真嫁過去了,夫妻兩人的關係只怕也會如父親母親一般吧。
哪個姑娘不想人疼,不想找個可以依靠的夫君。
她此刻心裡恨極了趙彥,將她推入了這兩難的境地,他真是要誤了她一輩子。
何氏說她哭了幾天也不是扯謊,趙彥如今就能為個沒有名分的外室來找她,說她心腸狠,還說便是她耍盡手段,他心裡也不會有她,她真是冤枉,她什麼都不知道,被矇在鼓裡,真是被他罵傻了,這門親事便是嫁過去也不能如意。
她閉了閉眼,扯著有些疼痛的嗓子道:“這門親事不如作罷吧。”
她這話一出,屏風外頭瞬間就靜了下來。
半晌才聽趙夫人道:“好孩子,這事是我們家對不住你,我們一家子都一心盼著你能嫁過去,阿彥一時糊塗做錯了事,你原諒他一次。”
這門婚事已經定了,顧著名聲也不會退了這門親事。
“夫人,是阿籬沒福氣嫁進趙家,請夫人為二公子另擇良緣吧。”
趙夫人嘆了口氣,小妾通房,定熙許多世族子弟十四五歲身邊就放了,為了這種事,姑娘家的要退親有些說不過去,那這門親事便是退了也是他們趙家佔著理的。
可偏偏阿彥這個混賬叫個外室懷了孩子,她知道了派人落了那個孩子,這混賬不知聽了誰的話,竟然跑到衛國公府鬧,如今這事還被捂著,若是傳揚出去,為個外室,找未過門的妻子鬧,趙家的臉面不要了,這混賬非得叫他祖父打死,他祖父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事呢。
她想著衛國公府也是顧及臉面的,退親這種事對姑娘家名聲也不好,這話多半也是姜籬的一時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