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服了烈士的家屬要火化遺體。但是戴著口罩的衛生隊把裹著白布的遺體抬向火化的煤堆時,家屬們立刻哭喊著想在看遺體一眼。警戒部隊拉住了家屬們。當遺體送上煤堆燃燒起來的時候,更是哭聲震天。
有些戰士們忍不住了,他們上前幫助勸解自己熟識的烈士家屬。但是當烈屬們轉過身劈頭質問戰士為什麼死的是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別人的時候,戰士們的臉色忍不住變了。烈屬們的這種心情戰士們能夠理解,但是對這種做法,讓很多人都受不了,戰士們不得不訕訕的退了下去。幸得政委們看情況不對頭,連忙把情緒過於激動的幾家的家屬帶下去。追悼會才得以繼續進行。
烈士陵園大門口豎立著一座簡單的紀念碑。也是磚石水泥構架,在正面嵌進去一塊大理石,由精通金石刻字的被俘人員沈曾植書寫雕刻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的大字。背面的大理石上刻著烈士們的姓名與生卒年月。追悼會誰都不好受,特別是有家屬在現場這麼一鬧的時候。陳克甚至在考慮,自己的安排是否錯了。應該把部隊和家屬分開的。但是事已至此,就算是要改進也只能下次再說。
這次安葬的不僅僅是安慶戰役中犧牲的一百三十七名官兵,在之前戰死的官兵的骨灰也遷移到了這裡。在一片愁雲慘淡與意氣消沉中,追悼會終於結束了。
大年初七,人民黨內的理論課正式開始。
莫道前路無知己新開始(三十八)
“小農經濟就是自給自足的模式,只要自己能生產,小農經濟的本能衝動就是不去購買。”陳克在臺上的聲音很大,這是未來工作的重點。在獲得戰略主動權的今天,想想建立更加廣大的根據地,只有依靠政治與經濟的手段。在黨的歷史上,軍事手段從來都是最後不得以才會使用的手段。黨從來不熱衷於軍事手段解決問題,如果可以政治方式解決,黨都會採用更加和平的方式。這才是一個成熟的政黨應該有的態度。
臺下的同志們對小農經濟的這種心態都是理解的,因為這個時代的人,思想裡頭或多或少都會有小農經濟的心態。
“那麼我們現在要建立的工業化資本營運模式,最大特點就是,生產產品的目的就是為了交易!當這個模式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家家戶戶吃的饅頭都是從專門的店裡頭買的。”
聽完這話,會議廳裡頭猛的爆發出一陣詫異的笑聲。特別是鳳臺縣本地出身的同志笑的更加響亮。吃個饅頭還得去外頭買,這家的女主人得多懶啊?而且這派頭未免太大。
陳克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可笑的,他大聲說道:“不要笑,同志們。你們現在自己在食堂吃的飯只是不付錢而已,如果付錢的話,你們自己吃飯也算是買的。”
這話一出,下頭的笑聲很快就停頓下來了。在座的這幫人都是吃食堂的,雖然不是他們對吃食堂有多大興趣,但是從某種意義上,這些人算是最先加入新制度,而且不得不根據新制度來調整他們自己生活模式的一群人。
陳克實在沒有時間對這些黨員幹部進行系統教育了,這次培訓的內容完全是為了三個月內要推行的工作做的理論和思想準備。黨的傳統之一就是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就在工作過程中逐漸理解。雖然這樣的方式在工作執行過程中會有諸多問題,但是等著什麼都準備好在開始幹,黃花菜都涼了。
於是在陳克的強硬態度下,黨員幹部們都開始經歷一場十分“難受”的概念樹立過程。這概念也不算是真的多麼複雜。陳克的第一講就是貨幣的“一般等價物”概念。一提到錢,同志們第一概念就是銅錢和金銀。把這些不同年代,不同成色,不同種類的錢在腦海裡頭統一成一個“貨幣”的概念,就讓同志們十分辛苦。而把這本來已經十分抽象的貨幣理念,提煉成更加抽象的“一般等價物”概念,更是殺死了同志們的好多腦細胞。
當陳克把價值的概念與“一般等價物”的概念結合起來的時候,大部分同志腦子裡頭已經是一團漿糊。
好在人民黨的學風很正,討論時間中大家互相啟發,互相講解,繞了無數的彎子。好不容易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沒有勞動和交易,也就不需要用來衡量勞動的貨幣。製造貨幣也需要勞動,但是貨幣在社會執行當中的意義本身只是個一般等價物。”這個看起來極度抽象和詭異的概念讓大部分同志們覺得莫名其妙。同志們瞅著陳克,想知道陳克費這麼大勁讓大家弄明白這麼一個“玩嘴皮子”的概念有啥用?
就在此時,陳克突然說道,“先去吃飯吧?已經下午兩點了。”
午飯的時間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