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警覺地望著小雨和許非同。另一個年齡大的警察
拽了他一把:“快喂腦袋去吧,情人幽會喝多了,有他媽什麼看頭。”小警察問,
你怎麼知道是情人幽會?老警察賣弄地說:“這還用說嗎?第一。兩個人年齡不相
當,不是夫妻,也絕不是父女,因為那小姐見到咱們有點不好意思:第二。兩個人
在這種小酒館喝酒,說明關係已經相當不一般了,且動作親暱、自然,不是隋人又
是什麼?”小警察信服地連連點頭,老警察賣弄地接著說:“我還可以判斷出他們
的職業基本都和藝術沾點兒邊兒。你信不信?”小警察更為驚訝了:“你怎麼看得
出來?”老警察引而不發:“不信你問問他們去。說錯了,這頓飯老子埋單!”
小雨聽了臉上一陣發熱。她扶著許非同踉踉蹌蹌地走著。喝醉了酒的許非同死
沉死沉,她好不容易才把他架回畫室。一進屋。許非同“哇”一聲吐了兩個人一身。
小雨把許非同放在床上,脫下他的衣服和自己的上衣泡在盆裡,找了一件睡衣
穿上,又燒了一壺開水,衝了熱茶放在許非同的床頭:“非同,喝杯熱茶,解解酒。”
許非同的頭痛得像裂開了一樣,心跳也快得不行,好像一張嘴那顆心就能蹦出
來。他睜開眼,一時天旋地轉,依稀看出小雨的輪廓。定了定神,小雨似乎在衝自
己笑,隨即又變成了辛怡痛哭的臉。他掙扎著坐起來,一把抱住小雨,好像一撒手
小雨就會跑了。嘴裡卻含混不清地叫著:“辛怡,辛怡,石石羽。只給了
咱們兩天的時時間。如果後天十一點之前不湊,湊齊,四四百萬,他,
他就要報
報報案!“
小雨如五雷轟頂。失聲叫道:“四百萬!”
許非同一口一口噴著酒氣,頭又垂了下去:“你,你怎麼忘了,不是你,
先後動用了四、四、四百萬公款投入股市,現在剩了不足,六、六、六十萬嗎?”
許非同說著便痛哭失聲,“辛怡,辛辛怡。我,我”
小雨頹然坐在地上,她萬萬沒想到事情的嚴重程度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料。和
辛怡見面時,辛怡哀求小雨救救自己,說不然就會家破人亡,當時小雨還覺得辛怡
危言聳聽,沒想到果真如此,貪汙公款四百萬完全可能被槍斃啊!而這一切不都是
自己造成的嗎?她本想幫助許非同,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小雨痛悔不已,像有
萬根鋼針在戳自己的心。她扶住床頭使勁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走進衛生間,擰開自
來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洗臉,腦子才覺得清醒了一些。
許非同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小雨拿了兩瓶礦泉水放在床頭,想了想,又從冰箱
裡拿出兩隻橘子剝了皮放在礦泉水旁邊的水杯裡,然後背起包急切地向外走去。走
出房間時。她怕驚擾了酣睡的許非同,輕輕地帶上了門
第三十二章 親情如血
許非同去找石羽後,辛怡決定到學校看彤彤。
她先到超市買了一大包彤彤愛吃的東西:有巧克力、開心果、果丹皮和炸薯片。
她本想打車。彤彤的學校在郊區,沒有直達車,倒兩次公共汽車還要走上兩站的土
路。計程車都停在身旁了,辛怡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捨得。揮揮手讓計程車走了。氣
得那個司機探出頭來罵了一句:“不打車。亂招什麼手?你當你是樂隊指揮呀!也
配,嘁!”
辛怡抱歉地衝司機陪著笑臉。
公共汽車上人很多。辛怡怕把薯片擠爛了,便頂在頭上,惹得別人直拿白眼看
她。那意思是,至於嗎,不就是兩包薯片嗎?
辛怡不在乎,為了女兒她什麼苦都可以吃,什麼屈辱都可以受。想起來,這一
輩子她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女兒了。俗話說懷胎十月,可是女兒不到九個月就落地
了。原因是她在分娩的前兩天,幫助一個行動不便的孤寡老太太洗了一次頭。老太
太曾是許非同的房東,對許非同一向很好,病在床上幾個月,頭上都長了蝨子。她
在北京沒有親人,視許非同如己出,就託人捎來信,讓你的婆娘給我洗個頭吧。許
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