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
一營長許東城從外面走進來,正好看見張勝一臉陶醉的樣子,登時就樂了:“團長,又在忙活您那槍吶?那麼寶貝那東西,是不是打算將來娶媳婦兒的時候做聘禮?”
“你小子少跟我貧!”張勝瞪了他一眼,把槍放回抽屜,“什麼時候你才能跟老二一樣?學學人家,多做點兒事,少說兩句有的沒的。”
許東城說:“性格這東西,那都是天生的。我生來就是這幅樣子,要我學老二,我可受不了,三天就能把我憋死……”
這時二營長夏炎也走了進來,聽見這話就朝許東城看了一眼。許東城的牢騷立刻像被一把無形的剪刀從中剪斷,他默默地拉過一張凳子在張勝邊上坐下,開始翻看工作筆記。
尾隨夏炎進來的是三營長葉濤和四營長邱雲,看四個營長都到了,張勝清了清嗓子準備開會,警衛小劉湊了過來,臉上有些陰晴不定的猶豫。
“團長,要通知政委嗎?”
張勝像是愣住了,他分明已經忘記了團部還有於正秋這個人。在他眼裡,政委這個職務一向很多餘,所以大可不必理會。
“不用了,咱們先開會吧。”
於正秋找到團部的時候,張勝正在地圖前比劃著他們未來的作戰路線。就當他連比帶劃正起勁的時候,指揮部的大門被人推開了,確切的說是於正秋被撞開的。
在座的四個營長全愣住了。以往團長和政委也口角不斷,但都是私底下的交涉居多,少有上臺面的,像這種火藥味濃的嗆人的對峙,誰也有沒經歷過。
張勝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張大了嘴半天才回過神:“你來幹什麼?”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不是明擺著給人話柄嗎。果然於正秋冷冷的回答:“當然是來參加團部會議。你沒通知我,我只好不請自來。”
張勝不知該如何解釋,於是他乾脆不解釋:“這是指戰員的內部會議,政委和指導員不需要參加。”
誰知於正秋壓根沒看他一眼,而是將目光轉向四位營長,突然敬了個軍禮。四位營長都是一愣,連忙站起來回禮,誰都不知道這位新來的政委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於正秋一字一句的說:“四位同志,對不起,我有話要跟張團長單獨談談。”
張勝一聽急了,說:“你這什麼意思,正開會呢!有什麼開完會再說!”說著狠狠的把每人輪番瞪了一眼,摔下句狠話:“這是命令!會沒散誰都不準走!”
這下可難為了四位營長,聽誰的都不是,只覺得這輩子從來就沒碰上過這麼難的
難題,偷偷再看兩人的臉色,張勝早是一副怒髮衝冠的模樣,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於正秋臉上雖是一片風平浪靜,人卻也氣得微微發抖。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讓誰。
“你們都出去!”於正秋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可他又覺得話說有點重,於是補充了一句:“請你們先出去……會還照開,等會兒你們再來。”
又是一陣難堪的沉默。最先回過神是二營長夏炎,他看了於正秋一眼就匆匆的出門了,接著許東城、葉濤、邱雲也跟著出去,最後離開的警衛小劉。
張勝既吃驚又憤怒的看著幾個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營長臨陣倒戈,同時自然的把這種憤怒轉移到於正秋的身上。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這是……你這是擾亂紀律!”
於正秋走上前兩步,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回絕的堅定:“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張勝突然覺得很煩躁,他不耐煩的甩甩手:“談什麼,有什麼可談的?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於正秋不說話,又向前踏了兩步,現在他和張勝之間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他揚起頭,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直到看清他眼裡若有若無的不安。
“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你大可以當著我的面說。如果是我不對我可以改,要真是我的能力不夠,你也可以打報告提請師部要求換人。”
於正秋目不轉睛地盯著張勝,這樣的話對他來說近乎苛責,但他已經厭倦了一味的退讓,而他們之間也到了不得不把話攤開來說明白的地步,於是他一口氣說完了幾乎是他這輩子最重的一段話:“你自問你現在的行為,還像個團長嗎!在背後搞小動作,這是破壞革命團結!要是你對我個人有什麼意見,那咱們檯面上真刀真槍的來,像個軍人行不行!”
張勝徹底愣住了。從15歲開始跟著八路打鬼子,他把半輩子的時間都拋在了戰場上,到頭來竟被人指責沒有軍人的樣子,而且他做夢也想不到,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