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謹遞給成元帝一個器皿。
玉瀟然的心,在二人的對話中一點點沉了下去。
待送走成元帝,玉瀟然久久不曾出房門一步。
三日後,捧月公主以傷情惡化為由,請求前往距永寧百里之外的行宮靜養。
帝允。
“大哥,別跑那麼快!等等我啊!”蕭瑟冬風的官道上,疾馳著三匹駿馬,一路揚起厚厚的灰塵,速度之快,不言而喻。黑白往事
足見御馬之人有多焦急。
當先的公子身材瘦削嬌小,清秀的面龐上一雙水墨暈染般的黑瞳熠熠生輝,偶爾露出的精光恍如乍瀉的驕陽,薄唇抿成一道細細的紅線,對身後緊跟的聲音充耳不聞,只一昧向前狂奔,彷彿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前進的去勢一般。
“我們都沒日沒夜狂奔了五天了,馬兒都快吃不消了,你再急,也得顧好自己的傷口啊!休息片刻再走也不遲啊!”身後的聲音依舊不依不饒,“再說了,蠱王乃是苗族至寶,豈是那麼容易就外借的,你這樣橫衝直撞過去也無濟於事!”
“籲”得一聲,帶頭狂奔的公子似乎終於被說動,止住了馬勢,眉頭緊皺:“無論如何,只有有一絲機會,我都不會放過!謹、慎,你知道嗎?我心裡雖然恨他怨他,可無論如何,他也是我的親人啊!我不能不管不顧!”
這飛馬疾馳的三人,赫然便是喬裝之後的玉瀟然、青謹和青慎三人,此行他們是要去南疆苗族,借得蠱王,救成元帝。
馬上的二小身形一震,青謹岔開話題道:“也不知你找來假扮你的人能瞞多久?”
玉瀟然搖了搖頭:“不知道!瞞多久是多久吧!行宮偏遠,想來一時也不會有人想起我來,不過,這醉清秋都是群什麼人,這麼短時間內居然就找來了一個如此相像的人!這下,可又欠了龍延拓一個大人情!”
青謹輕輕一哼:“你欠人家的,可不止這一次!”
玉瀟然眉眼一瞥,面色不善:“喂喂,胳膊肘怎麼偏偏向外拐,是不是上次脫臼的時候你給自己裝反了,要不要我給您重新裝好?”
青謹正欲反駁,卻被青慎涼涼開口打斷:“聒噪,還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麼辦!”
玉瀟然偏了偏頭,似是在回想什麼:“我記得師孃說過,她曾在苗族危難之際幫襯過苗族,大不了,把師孃抬出來便是!想來她老人家也不會怪罪我們的!”
“你不清楚蠱王對苗族人的意義,它不僅是萬蠱之宗,更是苗族人的信仰,即便曾經師孃對他們有過天大的恩情,若想借來一用也是困難重重,恐怕就是師孃親自來了,也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事!”青謹幽幽一嘆。
玉瀟然眉頭緊鎖:“那怎麼辦?硬搶?”
“南疆向來神秘而避世,就算天下一統時也沒有人敢隨意侵犯,你以為就憑我們三個,會有那個能耐?恐怕還沒見到蠱王什麼樣,就被一些密密麻麻的小蠱蟲咬死了!”青謹堅定地告訴玉瀟然,此路,不通。
玉瀟然略一扶額:“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是先找到苗族部落所在再說!”說罷,素手揚鞭,催促胯下馬兒繼續疾馳。
☆、第五十五回 身在南疆尋無路
苗族長居深山密林之中,到了南疆,馬兒便是寸步難行,幾人只得棄馬前行。
北牧應景的草木早已枯榮,南疆卻依舊鬱鬱蔥蔥的一片,絲毫未有初冬的蕭瑟,雖然蔥隆,但卻給人一種詭異森然的感覺。
想來,這也是他人不敢輕易涉足這一片神秘異域的原因之一了。
然在這翠綠密佈的枝葉中,遠處一襲隨風搖曳的紫色衣袍格外奪目。
那人隨意依樹而靠,姿態懶散優雅,彷彿一抹迎風招展的紫羅蘭,他一手環胸一手撐起輪廓分明的下巴,低首斂眸的姿勢讓他看起來愈發沉靜迷人,刀削般的側臉如玉般鏤刻成震撼人心的曲線,他就那樣慵懶斜靠,垂首沉思,未曾動過一絲一毫,卻是一種無法讓人忽視的存在。
玉瀟然被這鋪天蓋地的風華和奪目的紫光撼得心神久久未能平靜,她斂盡眸中異彩,緩緩舉步而去:“太子殿下,別來無恙!”
身著紫袍而又如此風華萬千者,除卻龍延拓,再也難尋他人。
那人似是才察覺到來人,微微抬首,微起的唇角溢位好聽的聲音:“咦,好巧啊!”
青謹和青慎齊齊翻了個白眼。
睜眼說瞎話,撒謊不臉紅的人,除了師姐,就是面前這紫衣妖面的男子。
於是,南疆一行,便又多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