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淵點頭道:“我大致聽說了,夏相用得這招果然陰損,先借著夫人的事逼迫侯爺徹查,又在關鍵時刻帶兵拿人,讓王守成以為侯爺與夏氏私下有所牽扯。據說王守成為了胞妹的死,已經幾日稱病在家不願外出,想必他已經把這筆帳全部記在了侯府身上。”
蕭渡搖頭道:“若不是他這個妹子,他如何能攀上侯府的關係,如何能有銀子在朝中打點關係。但說到底,也是我們侯府為他鋪得路,總不該這麼快便翻臉不認人”
駱淵道:“話雖如此,但世人皆是這樣,這恩他會記在他妹子身上,可他妹子死了,這仇自然要算在侯府身上。”
蕭渡嘆氣道:“還好他這些年與侯府有諸多牽扯,又與夏氏鬧得水火不容,應該也不會這麼快就倒戈。只是,王姨娘這件事只怕還另有隱情。”
駱淵皺眉道:“不是聽說已經人贓俱獲?還能有什麼隱情。”
“那幾日迫於夏相的緊逼,只能順著容翹的死查下去,恰好所有線索又都指向王姨娘。後來我才發覺,這一切都太過順理成章,好像有人故意操縱一般。而且要佈局殺死容翹,要並非一個人就能完成,可我們查了許久,也查不出王姨娘身邊有誰會是幫兇。王姨娘入獄後,卻不明不白地死了,這就更加令我懷疑。”
駱淵皺眉道:“侯爺懷疑侯府裡還有人有問題?就是這個人藏在背後搗鬼,又把一切退給了王姨娘。”
“沒錯”蕭渡道:“而且我還懷疑,這個人在私下裡和夏相有聯絡。所以我必須把他給挖出來,只可惜現在還查不出什麼頭緒。”他揉了揉眉心,又問道:“對了,這幾日,邊關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駱淵道:“根據函谷關發來的邸報,最近蕪人在邊關有幾次小規模的進犯,都被帶鄭將軍帶人趕了回去。今上龍心大悅,下令全軍封賞。”他抬頭看了蕭渡一眼,別有深意地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蕪人恰好在這個時候進犯,讓夏相找不到機會對蕭家軍下手,這應該也是侯爺安排的一步好棋吧。”
蕭渡笑道:“我不過派人把目前的境況傳給了鄭龍,他們跟了我這麼久,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他又囑咐道:“你替我好好盯著,若夏相那邊有任何風吹草動,一定要來報給我知道。”駱淵點頭應下,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駱淵才告辭離開,他穿過院門,剛剛走到廊橋之上,他突然頓了步子,朝前行禮道:“蕭夫人。”
元夕正帶著安荷和鶯兒準備回房,一見到面前這人,心頭便顫了顫,有許多話湧上喉間,卻只是淡淡地點頭回禮,兩人都未在開口,只是低著頭擦肩而過。元夕走了幾步,突然轉過身輕聲道:“小夫子,對不起。”對不起,沒能回應你的心意。
她頓了頓,才繼續道:“對不起,你說得那本書,可能弄丟了。”
駱淵身子一震,心中酸澀難言,面上只是故作輕鬆道:“無妨,如果蕭夫人想看,我再去給你找。”
元夕不敢再看他,低頭道:“不必了麻煩,我現在恐怕也沒有時間再看了。”說完她連忙轉身,在淚水還沒來得及流出之前轉身倉皇離去。就這樣吧,不應長出的枝芽,就在還未壯大之前狠下心斬斷,對他還是她,都一件好事。
元夕失魂落魄地回到房裡,渾渾噩噩地也不知吃了什麼做了些什麼,一直到黃昏時,突然有小丫鬟帶來訊息,說公主傳她去房裡相見。元夕覺得有些奇怪,卻不敢怠慢連忙往公主所在的院中走去。
混著檀香與藥味的上房內,公主正持著佛珠閉目養神,她的臉色比之前紅潤了許多,人也精神了許多,見到元夕竟破天荒地露了些笑意,道:“先坐吧。”
元夕忙坐下,恭敬道:“婆婆叫我來有什麼事?”
公主道:“這些日子府裡發生了太多事,我雖然一直不喜歡王淑瑤,但是萬萬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她嘆了口氣,又道:“現在府裡的事都交到你手上,你可還處理得來。”
元夕猶豫了一會兒,實話實說道:“我入侯府的時間尚短,對這些事也並不擅長,大部分事都得仰仗周總管來幫忙。”
公主搖頭道:“周景元雖是府裡的老人,但到底也不是主子。現在正是內憂外患之際,府中內務一定不能出了紕漏,可惜我這身子又實在不好。這樣吧,你若覺得吃力了,可以去找蔡姨娘幫忙,她以前就是老爺房裡伺候得,做事還算能幹妥當,對府裡的事也都熟悉,她現在搬進了萱兒的院子裡,你去找著也方便。”
元夕想起蔡姨娘那一慣與世無爭的面容,心中覺得這倒也是個辦法,但她到底還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