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平靜了下來。
倚在他的胸前,聶小舞知道這個姿勢看來極端曖昧,但是,過度的驚嚇使她全身無力,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只得繼續像只無尾熊般攀著他。
“對、對不起……”
她自知理虧,垂著頭低聲道歉,誰知藍雋皓一聽,竟低聲地笑了起來。
他寬厚的胸膛上下起伏著,貼在他的胸口,他如雷般的笑聲一下下地撞擊她的心,震得她滿臉霞紅。
她不解地抬起頭,看著他的臉。
怪哉,發生了什麼事這麼好笑?怎麼她沒看到?
迎視她疑惑的目光,藍雋皓的笑聲漸漸停歇,但是,眼角、嘴邊仍掩不住滿滿的笑意。
她困惑地皺眉,“你笑什麼?”
搖搖頭,藍雋皓伸手將她臉上被風吹散了的髮絲塞到耳後,動作自然得就像做了幾千萬遍似的,而春喜則是愣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回不了神。
“你知不知道你的口頭禪是什麼?”
輕輕搖了一下頭,她像被催眠了般,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黝黑的雙眸。
她認識的人總是稱讚她有一雙漂亮的眼睛,但是,依她所見,藍雋皓的眼睛才真正稱得上漂亮,不但清澈分明,而且炯炯有神,宛若深不可測的黑潭,既令人好奇、又令人畏懼。
“對不起。”沒有發覺她看他看傻了眼,藍雋皓低下身子靠在她耳朵旁輕道。
溫暖而略帶溼意的熱氣吹在她敏感的耳朵上,聶小舞情不自禁地顫了一下,下意識地縮了縮。
“啊?”她依舊困惑。
他幹嘛跟她道歉呀?
“你的口頭禪。”看著她迷惑的可愛表情,藍雋皓低聲說著,“這是我最常聽你說的一句話。”
傻愣愣地看著他,她一時反應不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好一晌,才豁然明白他在取笑自己。
小臉迅速的熱辣辣燒了起來,滿腔懊惱取代了原先的羞意,她瞪圓眼睛看著他。不過,生氣歸生氣,她可沒忘了他是身份尊貴的爺,所以,除了暗生悶氣外她什麼都不能做!
瞧她這模樣,藍雋皓又是一陣大笑。
這小妮子果真有趣,瞧她一臉敢怒不敢言的氣悶樣兒,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難得毫不規避的“正視”他,他戲謔地挑挑眉。
他從沒見過比她更容易臉紅的女人了,動不動就面紅耳赤的,不過,他訝然地發現自己竟挺喜歡逗她的,看她不經意流露出的嬌態,宛如迎風的雛菊般,雖不耀眼,卻纖柔而耐看。
“你很好看。”
聽到自己的聲音,藍雋皓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微低著頭與她對視,他絲毫不因這話感到侷促,反倒是聶小舞渾身一震,眼裡閃過一絲慌亂,臉更紅了。
他向來不吝惜讚美女人,更何況她真的讓他覺得很特別。
“胡、胡說……”結結巴巴地說道,她的駁斥沒有絲毫說服力。
他在說些什麼?她好看?他八成是頭腦糊塗了才會這麼說。她不會忘了昨天以前自己還是一個人見人兢兢業業的乞丐,怎會好看呢?
儘管她這麼告訴自己,但是,卻止不住因為這話接踵而來的雜七雜八的思緒,以及悄悄飛上天的心。
哪個女孩兒不喜歡自己是漂亮的?但頭一次聽見有人稱讚她好看,聶小舞竟覺得感傷多過開懷。
他真是一個好人,願意對她說這樣的話。
低下頭,她輕輕道:“謝謝。”
莫測高深地看著她,藍雋皓眉頭微微蹙起又很快的放鬆。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是嗎?”這話直述的意味多過疑問。
搖搖頭,聶小舞不發一語。
她不是不相信,而是無法相信,十六年來處處遭受排擠的日子已讓她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看著她好一會兒,藍雋皓突然說:“我從來不說違背良心的話。”
語畢,他利落的翻身下馬,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今天來不及到鎮上去投宿了,就在這兒紮營吧。”
愕然地看著他走進樹林裡,聶小舞僵在馬上無法動彈。他生氣了嗎?就因為她看輕自己?
看著他寬闊的肩背,聶小舞迷惘了。
從來沒有人在乎她,也沒有人在意她的感受,藍雋皓的反應教她不知所措,而心底緩緩升起的暖意,更是陌生得緊。
“你剛剛和爺說了什麼,怎麼他看起來不太高興?”見爺突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