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今兒哥哥想跟你說點事兒。”
唐文清讓他儘管說。
唐文汕深深地嘆了口氣,狠狠地滋溜了一口酒,“嗨,說吧也是我貪便宜,還是大兄弟有眼光,知道那地不能要。今年得幹。”
唐文清道:“大哥,這可就怪了。我哪裡有那本事。當時我就是覺得帶著麥子不合適。”
唐文汕點了點頭,“你看,要是總借牲口也不合適。古話怎麼說來著,授人魚不如授人漁對吧。大兄弟近來結了富豪親家,蕭家也給了禮錢,不如暫時借幾兩給大哥去買頭牛,這樣以後大哥也好多幫你們乾點活,不總是來借牲口了。”
唐文清抬手撓了撓後腦勺,看了高氏一眼,“大哥你借多少,家裡錢問問孩子娘,我也不知道。不過說起來景楓的親事就花得差不多了,景椿成親都沒怎麼置辦,屈了二嫂。”
王氏笑道:“大哥別哭窮,你們現在可是我們唐家堡的駱駝,怎麼拔根毛也比我們粗。蕭家給幾百兩,曹家怎麼不得也兩三百兒,周少爺在給幾百兒,秦小姐嫁過來她攢的錢怎麼不也得有個百兒八十的?咱也不多借,就借個五十兩,買頭牛,再置辦點新傢什兒。咱大哥家要分家,肯定要多買兩頭牲口一家兒一頭。”
高氏的臉一下子陰下來,他們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來盤算他們家多少銀子?不要說人家沒給那麼多,就算給了,難道只進不出?
自己兩個兒子成親,媳婦要生孩子,女兒出嫁要準備嫁妝,人情四事兒的,還要蓋房子……
地裡種地的本錢。
哪一樣不是錢?一頭牛不過是五六兩銀子,她張口五十兩!
高氏被氣得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見王氏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笑眯眯地看著她,好像如果她不借給他們,外面那些關於全村說自己小氣,不與人為善,巴結了有錢人家就忘了窮鄰居之類的話就算坐實了一樣。
杏兒在下面煮豬食,聽了這話冷笑道:“喲。三娘娘你給我們當家了啊,我們家有什麼錢進來你都知道。既然你當了家怎麼不當明白了?你當蕭家是銀庫錢莊呢,幾百幾百的給?我大嫂陪嫁了一百畝地,其他的都是這些傢俱,你也來盤點過不下百八十回了。你當人家都是錢莊,動輒就給我們幾百兒八十的?我二嫂就靠做針線度日,能餬口就不錯,你當她搖錢樹呢,還百八十兒。三娘娘你做了這麼多年針線,你賺了幾百兒了?是不是也得借我們百兒八十兒的花花?只看著我們收錢,怎麼不算算我們花錢。幹什麼不得錢?我大哥成親,你們來吃吃喝喝的不是錢?不說別人,單說你給的那十五文錢能買什麼?塞牙縫都不夠……”
王氏立刻艮著頭揹著手出去,扯嗓子尖聲喊道:“啊,杏兒,你說什麼呢?你嫌我給錢少是吧。你摸摸良心,我是不是來給你們當牛做馬地幹活了?我不顧家裡撲稜的活給你們幹活。你別不講良心。我是錢少,我窮呀,沒有那麼好的麵皮勾搭男人,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吃軟飯呀!”
杏兒也火了,把炊帚一摔,“你把嘴巴洗乾淨了再說話。你說誰勾搭男人,說誰吃軟飯?”
屋裡唐文汕和老三立刻呵斥,讓他們別說些沒影的,娘們兒哆咭哆咭沒意思。
唐文汕笑著道:“別這麼大火氣,借錢又不是要命割肉,咱不借那麼多,幫哥哥買頭牛就好。兄弟們都是親骨肉的,說不出生分的話!”說著又去摸酒壺,晃了晃沒酒了,拿起酒杯笑道:“杏兒,給大爺再來壺酒!”
杏兒氣哼哼地進來,從唐文汕手裡把酒壺拿走,然後拉著臉開始收拾飯桌,說了句:“餵狗也比白眼狼好!”
老三立刻吹鬍子瞪眼道:“杏兒,你說什麼?”
杏兒沒理他。王氏立刻嗷嚎道:“大哥,大嫂,你也看了,看看這都是什麼人兒?一個個都瞧不起人兒的,你們說句公道話,十五錢是不多,可比比咱家的情況,大哥家有事兒,我們是不是有錢幫錢,有力出力?這本來想著你們地多了忙活不過來,我們先買了牛再幫你們幹活。”
唐文汕以為高氏和唐文清理虧不說話,笑了笑,搖頭道:“其實沒必要,不管大兄弟怎麼的,大哥是永遠不變的。咱還是……”
“你先閉嘴!”唐文清瞪了唐文汕一眼,轉眼盯著老三夫婦,質問道:“景森娘再把你那句話說說我們聽聽,這話是你說的還是誰說的,咱先說明白了。”
高氏氣得心口絞痛,撲通撲通地幾乎喘不上氣,她手裡攢著炕笤帚,使勁忍著才不會抽在唐文汕幾個人的臉上。
王氏冷笑道:“大哥你也別和我使勁。我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