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馳臨開庭前見了被告人一面,姚廈看見方馳就齜牙咧嘴:“我就知道你是在騙我。像我這種犯人,根本不可能有戴罪立功的機會。”
方馳耐著性子解釋:“你提供的資訊不正確,臨滄城外那具屍體根本就不是劉肇青。你的口供不但是孤證還是言詞證據,無法給毛老三定罪。”
姚廈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絕對不會記錯,那年被殺的就是劉胖子,或者是你們找錯人了。”
方馳沒空跟被告人講道理,起身整了整衣服:“該開庭了,你還是好好兒想想被告人最後陳述吧。”
姚廈鄙夷地看了方馳一眼,惡狠狠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騙子!”
方馳轉身正要發作,被邊上一個小書記員給拉住了:“方檢,別跟個死刑犯一般見識;天天在看守所裡瞎嚷嚷的犯人多了去了。”
方馳不爽地哼了一聲兒,拿好卷宗轉身準備上庭了。
方馳普通話講得比較標準,被檢院領導拎出來讀公訴意見書。方馳一口氣讀完了長長的四五頁下來,只覺得口乾舌燥;下面的庭審交給同庭的檢察官和辯方律師,方馳趁著辯護律師滔滔不絕的時間,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就開始發呆。
方馳在意姚廈交代的那個殺人案子,很在意,非常在意。
方馳早些年在學校裡算是個積極向上一心報國的好孩子,專業理論紮實得很,不然也不會一眼就被何瑨寧給看上。方馳跟了何瑨寧只有一年多,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就全被姓何的那訟棍給摧毀了;何瑨寧說和氣生財,他知道暮夜懷金,何瑨寧說養虎貽患,他曉得斬草除根。
方馳進了市檢院,繼續靠著律所裡那一套左右逢源。方馳頭腦靈活勤奮踏實,本來就受上面賞識得很,再加上喜歡一天到晚跟在領導屁股後面溜鬚拍馬,仕途實在是一片光明。這會兒方馳需要的是一個擺得上臺面震得住四方的立功機會。方馳初來乍到,接觸不了大案要案,姚廈這一個意外的口供,對他而言實在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方馳雙肘撐在桌面上琢磨案子:劉肇青跟當年那個雲南的販毒老大算是半個發小,離家出走失蹤好幾年了,姚廈這邊剛一供出來警方就在鳧州給找了具新鮮屍體燒了埋上,哪兒他媽有這麼巧?
方馳特別留意了一下姚廈指認的那個毛老三,毛老三最近一次出現在公檢法的視線裡還是在上回鳧州出動半城警力圍剿小西廂的時候。那陣子方馳還在鳧州大學法學院啃書,見天地看見報紙上都在說小西廂,說是一個禍害小西南多年的大毒梟在鳧州城裡落網了,落網之前又是綁架又是火併地折騰了好一陣子,弄得鳧州一時滿城風雨。毛老三那時候跟在那個販毒老大身邊,端了架微衝出來要火力掩護,被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