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場間,又有十餘道劍光劃破天空,諸峰都有人至,甚至有兩位二代的師叔也親自到了。
所有這些,似乎都預示著稍後將有大事發生。
……
……
山行漸高,空氣漸稀,地勢也更加陡峭,每走一步都非常艱難。
年輕弟子們停下了腳步,留在原地,感受著四周的劍意,以此磨礪意志,提升修為。
顧寒與那位胖子還有柳十歲繼續向前。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四周的景物漸漸模糊,霧氣漸重,應該是來到了雲層的邊緣。
到了此間,峰體裡散溢位來的劍氣更加可怕,柳十歲小臉通紅,呼吸急促。
畢竟他年齡還小,修行時間也短。
不過他能夠走到這裡,比起那些留在下方的同門已經不知道強到哪裡去。
那位胖子也有些微喘,扶著腰說道:“不知道臘月今天在不在。”
顧寒神情如常,劍峰裡的劍意與這種高度,對他來說完全不算什麼。
聽著胖子的話,他望向雲霧更深處的峰頂,沉默了片刻時間,然後揮了揮手,似乎是想把某些不愉快的畫面盡數驅除。
隨著他的手掌揮動,崖間生起一陣大風,雲霧被盡數驅散,周遭環境頓時變得清楚起來。
他們身前是一處斷崖,往前走一步便會跌落,崖間石壁光滑無草,根本沒有可以抓住用力的地方。
柳十歲走到崖邊,向下面望去。
這裡距離地面已經有千餘丈高,即便他修行後的眼力堪比神鷹,依然無法看清楚地面的情形,只能看到很多小黑點。
每個小黑點就是一個人,想到有這麼多人正在看著自己,少年更加緊張,呼吸不自覺地更急了。
他默頌劍經,儘可能地平靜心情,待呼吸平緩之後,緩緩舉起右手。
嗤的一聲響,一道約兩尺長短、通體光滑如鏡的飛劍,從他的袖中飛了出來。
飛劍在空中畫了幾道弧,然後依照他的神念,靜靜停在崖外半空,就在他身前。
只需要向前走一步,他便能站到飛劍上。
問題在於,世間有幾個人有勇氣走出這一步?
進一步便是海闊天空。
退一步便是滾滾紅塵。
……
……
任何事情都不能想太久。
想的越久越容易出問題。
柳十歲盯著峰外的雲霧,面色微白,始終無法踏出這一步去。
顧寒在他身後面無表情說道:“我再給你十息時間,如果你自己走不出去,我就把你推出去。”
“不用。”柳十歲忽然轉頭對他說道:“顧師,我還是要與公子見面的。”
說完這句話,他向前走了出去。
顧寒微言微怒,挑眉準備做些什麼,便看見了這幕畫面。
柳十歲走到了崖外的天空裡。
他的右腳落下,不偏不倚落在了飛劍上。
飛劍向下沉去,約摸半尺便靜止。
接著,他的左腳也踩到了劍上。
寒風呼嘯,拍打著劍峰的崖壁,也吹起他身上的衣衫。
柳十歲張開雙臂,雙腿微屈,左右搖擺,尋找著平衡。
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害怕的情緒,只有專注。
顧寒忽然想到先前柳十歲衝到井九身前急停時的畫面。
風從崖壁上捲回,柳十歲的身體向前一傾。
站在崖上的那名胖子嚇的哆嗦了一下。
柳十歲不知道喊了聲什麼,藉著風勢,便向天空裡飛了出去。
這是他第一次馭劍飛行,無法凝成一道劍光,只能畫出一道殘影。
只見那道劍影在雲霧裡穿行,不時急停或者轉折,顯得非常亂,看著非常危險。
遙遠的崖下隱隱傳來驚呼聲與喊叫聲。
胖子臉色蒼白,不停自言自語道:“如果十歲摔死了……掌門會不會把我們逐出青山?”
顧寒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那道離崖壁越來越遠的劍影。
不管柳十歲馭劍如何兇險,甚至有兩次直接向著地面墮落,他都表現的不如何擔心,只是眼睛眯的越來越厲害。
以柳十歲的境界、年齡、經驗,現在就開始學習馭劍,確實是非常勉強,而勉強自然就意味著風險,所以他沒有與兩忘峰裡的同門說,更沒有稟報師長。
但他知道當自己帶著柳十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