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有些不安地望向師伯。
他忽然發現那個裝著定神冰片的匣子不見了,不知道被師伯藏在了哪裡。
“罪過,罪過。”
老僧看了年輕僧人一眼,然後轉頭望向施豐臣,說道:“我這師侄正在修閉口禪。”
施豐臣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們確實不知道那兩個人是誰。”
老僧說道:“抱歉無法為大人提供線索。”
施豐臣苦笑一聲,明知有問題,也不敢再問下去,長揖及地,便出了廟門。
待廟外的聲音漸漸停息,年輕僧人才鬆了口氣,坐到了地上。
老僧嘆息說道:“希望此事不要給道友帶來麻煩。”
年輕僧人想要說話,又想著師伯剛才的交待,閉著嘴唔唔叫了起來,顯得很是著急。
老僧明白他的意思,說道:“你這閉口禪且先修著,何時離開朝南城再說。”
……
……
夜深,鴻茂齋已經關門。
相隔不遠的客棧,天字甲號房裡,趙臘月盤膝坐在地上,正在靜思養氣,弗思劍懸在她的頭頂,慢慢轉動。
井九已經來到朝南城外,走到了通天橋的中段、也就是最高的地方。
星光照亮河水,滔滔之勢未減,更顯兇險。
井九收回劍識,直接跳了下去,河面濺起一蓬水花,很快便消失,沒有引來任何視線。
河水無比渾濁,又值夜深,根本無法視物,卻遮不住井九的目光。
在湍急寒冷的水裡潛行了很長時間,他來到河心斷崖深處的某個偏僻角落。
這裡的河水已經變得平緩很多,但壓力極大,而且極為寒冷。即便是無彰境的劍道強者,也無法在這裡停留太長時間,如果他不是身體特殊,根本沒辦法潛到這麼深的地方,找到那頭鬼目鯪。
那頭鬼目鯪已經死了。
鬼目鯪極大,身軀足有三層樓高,前足若鰭,面板光滑,色澤幽暗,鑲嵌在斷崖深處,與四周的環境合為一體,就像是最普通的岩石,確實極難發現,難怪青山宗弟子始終沒能找到這具屍體。
井九飄到鬼目鯪的身前,發現它的頸部與頭部到處都是劍傷,雙眼緊閉,殘著青色的血跡,沒有被河水沖走,看來應該是被青山弟子的飛劍所傷,那雙眼睛的傷勢則更像是來自某種凌空道法。
“果然是被人養著的。”
井九的視線落在兩道鐵鏈上,默默想著。
那兩道鐵鏈緊緊地捆著鬼目鯪的後半身,另一頭應該在崖洞最深處。
在黑暗的河水裡飄遊,井九繞著鬼目鯪的巨大身軀看了一圈,除了那些劍傷沒有新的發現。
他解下鐵劍,向著鬼目鯪的頭頂刺去,不料劍尖一滑,竟是偏離開來。
不愧是傳說中來自深淵、遊過西海的大妖,即便死了,肌膚依然堅逾鋼鐵,絕非普通飛劍能夠割開。
井九的鐵劍來自適越峰莫仙師,雖不是名劍,亦有不凡之處,但確實不夠鋒利。
黑暗的河水微微振動,如果有人能在水底聽聲,應該能聽到嗡嗡的群蜂之鳴,那是他手上的銀鐲在顫動。
井九沒有理會,飄到鬼目鯪身前,右手落下。
一道筆直而清楚的裂痕,在鬼目鯪堅韌無比的面板上出現,然後越來越開,直至看到內膜與軟骨。
啪的一聲輕響,井九用雙手把鬼目鯪頭頂的軟骨撕開。
看著鬼目鯪頭頂空空的丹室,他心想妖丹果然沒有了。
如此一來,柳十歲渾身滾燙、雪落則化、長時間昏迷不醒……種種異象,便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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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井九來到岸邊,河水如瀑布一般從白衣上滑落。
朝南城牆上軍士們正在奔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井九看了那邊一眼,用劍元將身上的水蒸乾,整個人籠罩著一層白霧。
“現在你還問我為什麼要來朝陽城嗎?”
趙臘月的聲音在霧氣外響起。
井九知道了為何朝南城的軍士那般緊張,想來是她馭劍出城時驚動了不少人。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沒有說錯。
發生在柳十歲身上的事情全部在他預料之中,但終究還是要來看一眼才能放心。
趙臘月問道:“找到你想找的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