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開了有一段時間,速度不快不慢,大概三十邁的樣子。
要說吳文姬是因為遵守交通規則不敢超速,我是不會信的。
況且,透過後視鏡,我隱約看到,吳文姬的臉上怒形於色,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大發雷霆。
然而詭異的是,她居然忍了這麼久不吭聲。
我擔心憋的時間太長,說不定吳文姬給我一個大招,那我是承受不起的,便主動開口道:“那個,你沒事吧?怎麼不說話。”
我臉上露出一副訕笑的表情,言語中姿態擺的比較低,結果不但沒討到好,吳文姬反而直接一個急停剎車,拍著方向盤將心底壓抑許久的怒火噴發出來,喝道:“徐遠,你知道你剛才在做什麼嗎?幸好我提前清了場,否則明天你就等著被網民把這一幕拍上頭條吧!”
這一個急停搞得我措手不及,腦袋撞在靠椅的背面額頭火辣辣的疼,但我也沒管,只是急忙爭辯了一句:“我就是看沒人才這麼做的。”
吳文姬氣惱的轉過頭來,面紅耳赤的喝罵道:“哦,那我應該誇你聰明咯?還是誇你勇敢,當著警察的面就敢拿刀捅人,你真的是太不把法律放在眼裡了!”
吳文姬這一罵,我也惱了,直接駁斥道:“行使法律權力的,終究還是執法人,是人,不是嗎?如果法律本身可以制裁一切,夜色的損失為什麼沒回來?”
吳文姬瞪著我,不說話。
我繼續說道:“我只是,希望這一仗贏得有意義,混黑的都怕這個,我要是隻講道義,剛才為了盧剛我完全就可以委曲求全,但就算我求饒了,盧剛就會被老虎放了嗎?不可能的。”
“而且,我不會對無辜的人下手,一根手指頭都不會碰,但陳二飛的人,作惡多端,別說是捅一刀了,按柳隊給我看的那些案子,陳二飛本人死一百次都不夠。”
“我承認,我現在也不是什麼好人,其實自從我到了裕豐路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半隻腳踏進了渾水裡。”
我也是開啟話匣子了,有些話我不能跟蓮姐說,不能跟李詩瑤說,但吳文姬現在跟我是一條船上的人,這些事情她能夠理解。也許蓮姐和李詩瑤也能理解,但我並不希望她們為我擔心。
發洩了一大通之後,我整個人輕鬆了許多,剛想在後面靠一下,吳文姬忽然把手伸到後面,把我的衣領子給拽住。
我錯愕的看著她,只見吳文姬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且複雜的表情,明明臉上羞惱、羞憤都有,可眼中卻是凌冽的寒光,但又用貝齒輕咬著嘴唇,直直的看了我半晌,呼吸從平靜到急促,才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就是個壞胚子!”
我微微一笑,吳文姬薄怒的瞪了我一眼,道:“但還好,沒壞到骨子裡。”
我笑的更加燦爛,吳文姬不滿的把我給推到了後面靠著,眼神似乎有些躲閃,把頭轉了過去,說道。
“你給你公司的人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先在局裡呆一晚上,要是老虎的傷不重,明天我就想辦法讓你出來,要是傷的厲害,你就……”
我嘿然一笑,搶著接了下句:“我就多住幾天!”
吳文姬再次回頭白了我一眼,道:“哼,你以為是住賓館還是酒店?多住幾天?不害臊。”
我聳了聳肩,表示害臊是什麼意思,不太懂。
吳文姬眼睛一眨,突然狹促的望著我笑了一下,道:“你不是欺負我挺厲害的?怎麼跟那個傢伙打都拿不下?”
我無語看了她一眼,撇撇嘴道:“他拿的刀,我拿棍子,你說我怎麼拿得下?”
“原來是這樣。”吳文姬興致索然的轉過頭去,開始發動汽車。
我想起吳文姬剛才發怒的樣子以及後來的異常反應,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問道:“哎,我說你剛才那麼生氣,不會就只是因為我沒給你面子捅了人吧?”
吳文姬身體的動作怔了一下,汽車忽然間熄火了,緊接著,她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姑奶奶我就這脾氣!你再敢多問一句,這爛攤子我不收拾了。”
說完,吳文姬再也不理我,直接發動汽車上路。
我嘆息一聲,暗道女人真是個複雜的動物,旋即又想到該給他們報個平安,但發現手機在上衣兜裡給李祚盛拿去了。
於是,我只好求助吳文姬,吳文姬倒也痛快,二話不說就把手機扔到後面。
我接過手機,在通訊錄裡翻找我的手機號,翻了半天沒看到叫徐遠的。
但幸好我記得自己的手機號,便直接輸入了,但沒想到撥通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