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忍耐那些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爆炸聲,無法忍耐這麼多的死亡和血液,無法忍耐他還活著這個事實……安朝那片藍色的天空喊叫,喉嚨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一刻安·伊利斯被殺死了。
有什麼東西果斷而殘忍地刺穿他的心臟和靈魂。
4
在查理和安的配對之前,那兒發生了一場他們如何也想不到的意外。
意外發生時,查理正因交通堵塞而在跳躍點等待區裡排隊。參加市集的人比主辦方預想得更多,跳躍點等待區里人滿為患,人們竟然開始舉辦派對。
當時安已經到達了衛星城,他需要穿過兩個街區才能去往酒店。這兩個街區裡到處都在舉辦派對,來自不同星系的人們喝得醉醺醺的,嗑了讓神經興奮的藥物,路上時不時可以見到一個高臺,DJ正在當中播放歌曲。臺下每個人的太陽穴都貼著接入環網的裝置,它透過軟骨的震動去傳遞音樂和資訊。
這個時代,你無法把生活從網路里拉出來,即使堅持不進行思維上載,也依舊需要網路提供的各種便捷和附加內容。
現實滿足不了人們膨脹的欲‘望。
安的發情期到來了,這比他想象得更快。他的身體上散發出一種未被定性的中性SNAKE特有的氣味,它在任何一隻兔子、毒液、藍蛇、紅蛇聞起來,都像蜜桃和果糖一樣香甜、誘人。他們會願意為他分開雙腿,或者分開他的雙腿。
只有VSR體質者才能聞到這種資訊素的味道,這由他們基因所賦予的交配方式所決定,非VSR體質者則會直接無視這種資訊素。
街道上的味道非常複雜,除了人體的汗水味、混在一起的香水味、皮革味,煙味、酒味之外,安聞到了很多資訊素獨有的味道。紅蛇的、藍蛇的、毒液的、兔子的,這些氣味纏住他,希望將他推入一方,讓他被定性以進行標記交配。
安離查理定的酒店還有兩公里的路程,他必須快點趕到那兒,他現在不能選擇任何交通工具,過於接近一隻兔子和一隻毒液都會使他被直接定性。
他感到內部的熱度漸漸灼燒他的身體,每個舊傷口也隨之給予他一點兒隱隱的痛感,他的大腿之間都是汗水。
他從未與人進行過配對,身體被抑制劑束縛了太久,現在,那些基因裡的東西希望尋找一個缺口,希望他快點兒進行性‘交,滿足配對欲‘望。
安拖著跛腿向前走,一點兒一點兒的,帶著鋼鐵敲擊的耳鳴進入他的腦海,如今他很難再去思考什麼,欲‘望像羽毛一樣撩撥他的性‘器和整個身體。
他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平靜。
安是在擠過那個佔滿了整條路的派對時,被三隻毒液和一條藍蛇尾隨的。
派對上人們穿著輕薄的衣服,有的甚至裸了上身。這些派對愛好者隨著DJ打碟的節奏扭動身體,空氣中是一股熱‘辣的氣息,人們習慣在貿易市集期間找到一夜情物件來釋放滿身的欲‘望。
他們貼在一起舞動,男人、女人、改變過自己性別很多次的人……
即使這些普通人沒有VSR資訊素,他們身體上充滿的性氣味也依舊讓安希望遠離。
“堅持住。”他在心中對自己說。
路程遠遠比安想象得更漫長,他停下腳步,汗水已經打溼了體表。基因在那兒強迫他快點交尾,別浪費有這麼多VSR體質者的街道。
安意識到資訊素對人的改變像毒品,你不鬆手,它折磨你,你鬆手,它壓垮你。
他走進一個黑色的小巷,以躲避人群,但從他經過派對時就開始聞到的毒液和藍蛇的味道依舊如影隨形。
他被人尾隨了。
安意識到不對勁,但他的身體卻不允許他儘快離開。該死的本能勒令他回過頭,對這些人敞開身體,張開腿,任由他們中隨便哪一個人射給他,標記他。
他的理性讓他雙手握拳,它在做最後的掙扎。
“查理,”安沒有回頭,他控制住欲‘望向前走,跛腿和發情期讓他行動不便,他給他的船長打了個電話,“我還有很長一段路才能走到旅館,我被蛇和毒液跟蹤了。我希望你能快點兒趕到,”安喘著氣,“在我失手將他們打死之前。”
放倒四個壯漢對曾經的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只是他不知道他的理性還能撐多久。他還剩最多200秒的攻擊時間。
在200秒裡幹掉這四個人,然後回到賓館,這是一個看上去很不錯的選擇,但安無法直接採取這種方式,他憎惡這些試圖示記他的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