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澈蘇少爺您想去哪裡都可以的,殿下已經吩咐過了。”侍女艾莎溫柔地笑,“不過這裡實在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整個樓層除了客房,就只有書房啦。”
書房?澈蘇眼睛一亮:“我可以去書房看看嗎?”
“嗯,可以的,需要我現在就領您去嗎?”艾莎恭順地在前面帶路,將一臉期待的澈蘇領到了同樓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前,輕輕推開了門……
當天晚上,晚歸的弗恩殿下在臥房裡沒有看到本該躺在那裡養病的澈蘇。
牆上的時鐘響了幾次,澈蘇完全沒有印象。
他只知道快要躺得生鏽的腦袋瓜忽然轉動起來的感覺,是如此美妙!整間靠牆一排的書架直到房間的天花板,厚厚的書架上安靜排列的書籍就像是誘惑的深海,徜徉在其中有種快要被溺斃的幸福感,是的,所有的型別幾乎都是他感興趣的,機械、金屬、機甲,宇宙天體!
貪婪地草草啃完了一本《宇宙晶礦開採起源與分佈》,他把書擺回了遠處,又開始瞪大眼睛搜尋下一個目標。
上一層的那本,厚厚的深黑色書脊上,《帝國曆代機甲進化史》一行字無聲閃耀!兩眼一下子放出了亮晶晶的光,澈蘇踮起腳尖想去拿那本書,哎?就差那麼一點夠不到!
正要回身去找椅子登高,身邊一隻長長的手臂從他頭頂越過,輕鬆地取下了那本書,放在了他的手中。
“啊,謝謝!”驚喜地接了過來,迫不及待地翻了兩下,澈蘇才笑眯眯地抬頭看著眼前的人,可笑容卻一下子凝滯在了神采煥發的臉上。
燈光下,一臉平靜、一身家居睡衣的青年男子臉龐英俊,眉目深刻……弗恩殿下!?
“明天再看吧。剛好了一點,想折騰成慢性肺炎嗎?”眉頭微微有點皺起來,弗恩殿下那線條冷峻的年輕臉龐上,又出現了那種澈蘇熟悉的表情,有一點冷硬,有一點點不快似的。
糊里糊塗地看著眼前這忽然冒出來的人,澈蘇悄悄在袖子掩蓋下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很疼,不像昨晚一樣是做夢!
不是夢啊……看了看同樣沒有軍服在身的自己,他在心裡嘆息一聲。垂下眼簾,放下了手裡厚重的書,他微避開身邊的座椅,恭敬地按照禮節在書房柔軟的地毯上,跪伏下身去:“賤民澈蘇拜見皇太子殿下……”
剛剛低下身,胳臂就被牢牢地攥住,一股極大的力量傳到他的肩上,下一刻,他已經被身前的男人用力拉起了身!
驚詫地看著面前的弗恩殿下,完全沒有防備的澈蘇被這大力拉扯得有點站立不穩。
書房中安靜的很,門口領著殿下大人而來的侍女也早已退下,只剩下以極近距離面對面站立的兩個身影。
目光流轉著某種不明意義的光芒,弗恩殿下手臂上的力氣不僅沒有放鬆,反而變得更大。
緊緊盯著澈蘇漆黑又困惑的眼睛,他慢慢道:“我許你以後無論什麼場合,無論任何人面前,都可以不用再跪拜。”
瞪著黑眼睛看著他,澈蘇的表情不僅沒有應有的驚喜交加,反而顯得更加茫然。
雖然發燒基本退了下去,可畢竟還在病中,又在書房裡看了好幾個小時的書,聽到這奇怪的話語,看著弗恩殿下那顯得過於專注而深沉的眼神,他只覺得自己的腦筋完全轉不過來了。
居然沒有一點點感激,剛才眼中的靈動和神采還變成了這樣的呆滯!
弗恩殿下一陣小小的氣惱,他不明白就在剛才,自己已經主動赦免了他的賤籍了嗎?
“還不拜謝?”脫口而出的,是早已習以為常的話語,他心裡一陣發嘔,居然非要他點出來?
對面的少年臉上,不僅沒有醒悟過來後的驚喜,卻露出了一種非常奇怪的表情。
輕輕掙脫皇太子殿下的手腕,澈蘇迷惑的眼神變得清澈,帶著點淡淡的自嘲:瞧,他就知道,眼前這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殿下,是來消遣自己的。
盡力讓自己的表情帶著溫順和謙卑,他平靜地再次跪拜下去,聲音生硬而清冷:“賤民澈蘇拜謝皇太子殿下。”
“你!……”錯愕地看著澈蘇低伏在腳下,弗恩殿下忽然醒悟過來自己的謬誤。
是的,他剛剛向澈蘇許諾了可以不向任何人跪拜,轉口就又命令他向自己拜謝!
可是,看著澈蘇那明顯寫著拒絕的生硬肢體語言,弗恩殿下依舊感到了一種忽然的羞惱。
就算是自己口誤,就算是他有點小小的過錯,可這個人,就打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