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黃又接著說道:“這幾日,我暗中查探,不過尚未有所發現。”
青蔓鈴點點頭,忽爾轉念一想,開口問道:“【雙記】收上個月賬的人派來了沒?”
“昨日來過了。”
已經來過了?青蔓鈴一算,也是,馬上就要到八日了。
“聽宮主這麼一說,屬下倒想起一件事來。”淳黃突然急急補充道,語氣有些激動,“似乎正是從上次收帳之人來過之後,我才漸漸覺得父親有些不對了。”
“你是說五月二十五日?”
“是。”
這樣?這些事情似乎都發生得太湊巧了些。青蔓鈴心中暗暗盤算著,口中淡淡吩咐道:“那你先回去吧,小心查探!”
“是。”淳黃行了個禮,隱去了身影。
青蔓鈴輕撫胸口,在心中低低地默唸:希望這疊“訊息”中是答案,而不是更大的疑問。
將手中那厚厚一疊“訊息”扔入火盆,看著它們被火焰一點點吞噬,化為灰燼,青蔓鈴的心頭很是沉甸:昨天半夜淳黃送來的“訊息”確實是答案,然而卻也同時是更深更大的疑問。
三年前,三年前,三年前……這三個字不斷地在火焰中跳躍,忽明忽暗的火光投在她的帷帽上,隱約可見她那緊蹙的眉。
三年前,平水諍謹連任武林盟主。
三年前,平水山莊曾一度因錢財原因,辭退了所有的下人。
三年前,【雙記】開始每年五月提前收賬。
三年前,因為霧辰國大旱,【雙記】常設粥棚救助難民,那一年收入大減。
怎麼這麼巧,這些事情都發生在三年前?這一切到底有沒有關係?
思及此次,平水諍謹被殺不久,蕪山又出了事。而【雙記】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未受影響,可是細想起來,也有諸多不對之處:
玄魅遲遲聯絡不上;【雙一客棧】中有店中之人自發鬧事;而這裡,又有【雙義客棧】掌櫃懷疑是他人假扮一事。
心中模模糊糊有了一個猜測,只是剛露了苗頭,青蔓鈴就如受到了巨大驚嚇般,猛一搖頭,將它拋到了腦後:不會的,不可能的,【雙記】怎麼會與平水諍謹有關呢?!這絕對不可能!
定了定心神,青蔓鈴將手中剩餘的幾張薄紙丟入火盆,思緒轉回到星皇后宮上。淳黃送來的“訊息”不多,只有寥寥幾張,裡面對於十多年前,雅妃抱恙身亡一事並沒有太多的記載。這也是無法,陳年舊事本就難查,更何況與皇室有關。再者,蔓迭宮向來不重視對皇家訊息的收集。
將紙灰混勻,青蔓鈴起身出門,向溫泉行去。
頂著驕陽烈日又泡了一個下午,青蔓鈴深吐一口氣,閉目微微調息,依舊無一絲內力。怎麼會這樣?難道是時間不夠長?可是自己明明覺得身體比以往輕盈了許多,目力耳力也有所提高,這一切都是武功恢復的跡象啊。帶著疑惑,她在茂林中坐定,再次仔細地審視檢查了一番,結果卻依舊如此。她煩悶地起身:多事之秋,偏偏武功全失,莫說一舉一動甚是不便,就連自保之力都不足,真是惱人!
才要往前走,耳朵就敏感地捕捉到了腳步聲與交談聲。她屏息細聽,來者有兩人。想了想,她折回假山,藏身其後。
看著漸漸走近的兩個白衣男子,青蔓鈴不自覺地睜大了雙眼:這兩個人她都見過!其中一個,還有些熟悉!正是樊焦離和那日在街角不慎撞到的男子。
樊焦離怎麼也來星都了?那個男子又是誰?他們怎麼會在星皇的後宮出現?疑問在她的心頭一轉而過,很快,青蔓鈴就全神傾聽起兩人的交談來。
“霆王爺,你為了我國皇長女殿下不遠萬里,專程從明都趕來星都,相信吾皇一定知道了一定十分感動於您的誠心啊。”
霆王爺?明都?難道他是霽明國明皇同胞之弟霽日霆?青蔓鈴暗暗思量,見霆王爺輕搖摺扇,笑意盈盈地聽著,卻不開口接話。
樊焦離見他沒什麼反應,又說道:“只是,我聽說,吾後似乎有意於讓皇長女殿下擇連扶蘇為婿。”
“是嗎?”霆王爺面色不改,溫溫潤潤地答道。明明一個反問,卻似乎只是為了表達一個“我聽到了”的意思。
樊焦離見狀,再接再勵道:“霆王爺可別小瞧這連扶蘇。他雖然無功名在身,卻能在稚齒之齡七步成詩,是星都交口稱讚的“神童”。再者,他雖不是出自什麼名門大戶,卻因為其母與汲苪世家沾親帶故,為吾後表弟,如此,出身倒也不差。更何況,我曾見過他,長得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