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敵在暗中窺伺。
阿波羅尼婭束手站在原地,也不知站了多久,忽然無限靜止的黑暗宇宙被一整個掀翻了,各種知覺熱情洋溢地迴歸了她的身體,她不得不深深呼吸以作緩衝,這才重新張手擁抱世界——
她似乎站在某個荒廢的天主教教堂裡,陽光筆直地穿透四面牆上的彩色玻璃花窗,將地面映得五花十色,幾乎耀得她睜不開眼睛。但……麻瓜教堂的花窗怎麼會拼出“卑鄙的”海爾波折騰公雞蟾蜍、製造蛇怪蛋的場面呢?此地距離赤道何止有千萬裡,幾個太陽啊,那陽光還能從四面直射,是后羿射日沒通知到西半球嗎?
黑魔王真是位場面人,鑑定完畢。
不得不說,眼前景象確實絢麗又壯觀,阿波羅尼婭被那巫師風格的花窗吸引,忍不住一扇一扇看過去,看到“斯萊特林一挑三憤而出走,霍格沃茨三缺一風雨飄搖”這一出了,才終於聽到有人發話:“好看嗎?”
她循聲望去,本應立著十字架與聖像的地方,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他看上去活似一尊正在融化的蠟像,面容模糊,不辨美醜,彷彿五官正在緩慢地重組,但那一雙眼睛確實已經血紅血紅的了,在魔法假陽光的映照下奕奕生輝,像是佛龕前一雙電動蠟燭紅通通的死板燭焰——湯姆·馬沃羅·裡德爾,伏地魔本尊。
阿波羅尼婭滿腦子都是:“啊,那我要跪嗎?”
她是真的搞不明白。哪怕是世俗國王,她頂多也就行個屈膝禮,但眼前這陣仗,伏地魔明顯是以神自居的。
“不用跪。”伏地魔笑了起來,柔聲道,“過來一些,你站得太遠了。”
眼神好的人,隔這麼老遠也能攝神取念,她幾乎沒有不適感。
阿波羅尼婭輕盈地走上前,到底還是行了個屈膝禮:“向您致意。”真尷尬,話也只能沒頭沒尾地說一半兒——她現在還不能稱呼“y lord”或者“y aster”。
伏地魔又笑起來,紅燈泡一直沒離開過她的眼睛。
“聽說你要獻上一份大禮?”他揚了揚手,被迫早八的食死徒們魚貫而入,聽腳步大概有六七個,“是什麼?”
“是格林格拉斯家。”阿波羅尼婭平靜地說,“先祖們最初隱藏莊園時,使用了一種改良後的赤膽忠心咒,我必須等到成年之後才能暴露它的位置。”
食死徒們竊竊私語起來,伏地魔倒沒太大意外。事已至此,能配得上她這一番折騰的,也只有格林格拉斯家了。
至於原因,伏地魔既然不問,阿波羅尼婭主動訴苦,倒是失於刻意。
不管是他覺得自己就理所應當地令所有人心嚮往之,合該拋家舍業、共襄盛舉;還是他聽說過那個身世流言,像他這樣從不憚於將人往最壞處想的,自會腦補出一個合乎情理的故事,亦或是他剛才捎帶手看見了正在她腦海中隨機迴圈播放的精選記憶——譬如扔雞蛋。
或許三者皆有,或許三者皆無。他們是周瑜打黃蓋,是一拍即合,更何況食死徒本就“寬進嚴出”,想脫身就得留下條命,黑魔王不在乎。
“看來你是願意做伏地魔大人的僕人了?”他懶洋洋地問。
阿波羅尼婭順勢單膝跪下,說道:“願為您的事業獻上我所擁有的一切,我的軀體與我的靈魂。”
“可你之前剛拒絕了雷古勒斯他們。”伏地魔給自己找了個座兒,大概是年紀大了腿腳不好,“還差點動起手來,不是嗎?”
“那時我並不知道父母何時回國,會不會將莊園防護魔咒的許可權開給我,我自己等得心焦,又怎能讓您也一起等呢?”阿波羅尼婭早有準備,娓娓道來,“更重要的是,格林格拉斯家值得我親手向您獻上,他們大多數人,連個標記都沒有呢!”
“都說你是斯萊特林的叛徒,是分院帽的錯誤。”伏地魔意義不明地笑了笑,“野心勃勃,深謀遠慮……你想要標記?”
“我還沒有為您立功,怎麼配獲得獎賞?”阿波羅尼婭謙卑極了,“哪怕我立下大功,配與不配,也全在您,我渺小的願望就像您腳邊的塵土,不值一提。”
伏地魔又笑了一聲,這才站起身來,環顧一眾食死徒:“怎麼樣?”
“她未必可信,大人。如果那是個陷阱,鳳凰社和傲羅有埋伏……”是貝拉特里克斯,別人都不說話,就她還挺迫切。
伏地魔忽然拍了拍她的頭,就像在撫弄新得的小獵犬。阿波羅尼婭福至心靈,立刻接話道:“那樣我就會死,而黑魔王會全身而退,哪怕鄧布利多也在場。但這不是鳳凰社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