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笑自己。知道是小鴿,故意出她的洋相。急忙去找來剛才攆雞的竹竿,追著小鴿打,她又打不到小鴿。仗著自己比小鴿長兩輩,就提著小鴿死去奶奶的名字。罵:“瞎子家娘,你個死女人,還管不管你家小鴿,這個團殼子孫了?……”
出了保成孃的洋相後,小鴿一路興奮地回到家裡。卻發現雜子孟廷,坐在他家的院子裡。雜子的腿旁,放著他的那副水桶和挑水扁擔。他正一邊和瞎眼大爺啦呱,一邊吸著瞎眼大爺的旱菸袋。
小鴿“咦——”了一聲,說:“咋恁稀罕?雜子,你怎麼跑我家裡來了?”
瞎眼大爺替雜子把話接了過去。說,孟廷把他家的水缸都給挑滿水了。
雜子一邊向小鴿媚笑,一邊去望小鴿家廚房裡的水缸。他是希望小鴿去看看,他家的水缸是不是真的已經滿了。
小鴿走到了廚房門口,又轉過身來。說:“雜子,你是不是燒香投錯廟門了?我又不是書記,你幫我家挑水,不怕這虧吃大了?”
雜子依然盯著小鴿媚笑。說:“穀穗是個女人,你是幹部,沒時間挑水。俺叔的眼睛不好,你就是不說。我這做哥哥的,幫你家挑幾桶水,還能累著我?”
小鴿突然想起,他和雜子開玩笑的事了。可,那也就是一句玩笑話,雜子居然當真了。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這下輪到小鴿納悶了。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原來,雜子昨天就知道,小鴿要被提拔做書記了。
這年的麥收後,瓢書記並沒有開會鬥保成娘。表面上,是由於瓢書記出色地完成了,公社下達的繳公糧任務。但,私下裡老百姓也知道,那是瓢書記在舒舒的問題上做了虧心事。瓢書記想讓舒舒,嫁給離了婚的公社書記梅真武。老百姓猜測,這事,早就已經是生米做成熟飯了。但,礙著舒舒的年齡還小,瓢書記和公社書記梅真武,才沒有正式地向雜子提出來。
公社書記梅真武的原配夫人,是縣醫院裡的護士。在外人看來,縣醫院本身就是男女關係混亂的地方。農村好說‘要想俏一身孝’,那裡的醫生、護士,個個都是白大褂。不用粉飾,醫生都有幾分英俊,護士也都透著許多嫵媚。長期生活在共同的環境之中,他們之間不產生異情,那上蒼就是沒長眼睛。
公社書記梅真武的原配夫人,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和一名醫術精湛的醫生好上了。如果,他們兩人不是以夫妻的名義出國、搞私奔。只怕這事,梅真武永遠都會被矇在鼓裡。
在那個年代,去國外絕對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據說,他們是在海關,被戳破這假夫妻身份的,雙雙被扣留,並被投進了大獄。沒等他們出來,梅真武就提出了離婚,法院支援了他的訴求。
瓢書記是想把舒舒,介紹給梅真武做填房。梅真武才透過關係,破例地把瓢書記,提拔到縣城裡吃了商品糧。瓢書記的新職務,是白酒廠裡銷售科長。據說,權利大著呢!誰家有個紅白喜事要用酒,都要去找瓢書記幫忙批條子。
最不高興瓢書記升遷的,自然是矇在鼓裡的雜子。他知道瓢書記要升遷後,天天哭喪著個臉,追在瓢書記腚後頭。問瓢書記走了,他怎麼辦?瓢書記安慰他,說自己走了,一定會把他的事情安排好的。再說了,小鴿是他一手培養的接班人。
小河岸邊的人家34
瓢書記讓雜子放心,安慰他說“灰熱熱得過火,醬鹹鹹得過鹽?我沒有跟在家時一樣的把握,我會培養他小鴿?我走了,小鴿也會跟我在時一樣對你。”
但雜子清清白白地知道,‘隔一皮差一人’這句話。瓢書記在和不在的時候,小鴿是絕對不會一樣地待他的。論輩份,他和小鴿是一輩的。論年齡,他比小鴿大十幾歲。說什麼,小鴿都應該管他叫一聲哥的。但,小鴿從來都是雜子來、雜子去地叫他外號。
瓢書記安慰雜子說,那些表面的東西有所謂嗎?只要人心裡敬你,晚輩也是長輩。心裡唾棄你,你就是他親爹。有了殺爹的心,那他也根本就不怕娘守寡。
雜子對瓢書記說,小鴿平時心裡也並不敬他。想列舉一些,小鴿不敬他的事實給瓢書記聽。但,雜子看到瓢書記皺起了眉頭,表現出很大的不耐煩,就把話又咽回了肚子裡。
瓢書記去縣城上班後,陳夢集暫時出現了權利真空。小鴿雖然代理著瓢書記的職務,但還要等郭店公社最後確認。這時候的梅真武,在陳夢集沒有了瓢書記這個接洽,就不好隨便地讓司機開著車來陳夢集找舒舒。不知梅真武心裡是不是著急,但,村裡人都知道舒舒急了。
舒舒的肚子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