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去看。他上過戰場,但並非一個嗜殺之人,更極少親自殺人。
林惠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殺死一個十幾歲的男孩。但是這個問題現在回答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因為即使林惠然找到了金陵王殺人的動機和原因,也只意味著他知道了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東西。
這些並不能撼動金陵王的身份和地位。
儘管如此,林惠然還是固執地想查下去。他打算從那名男孩的身份入手,他拿著那塊玉佩的圖形,去城中的玉器行裡詢問。查來查去,竟然又回到了金陵王府。
這種玉佩的圖案很老,約在二十年前出現過,且出自金陵王府。林惠然暗地裡找了幾個年紀大的僕人,詢問那玉佩的來歷。那些下人們一概推說不知,卻又神色古怪地看著林惠然。
幾天之後,依舊沒有什麼頭緒,林惠然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金陵王的母親——太妃請他進內院說話。
林惠然覺得很詫異,他是外臣,按道理是不能進內院的。他想先去請示金陵王,但是當天金陵王出去打獵了,而太妃那邊又催的很急,林惠然無奈只得在婢女的指引下進了內院。
太妃見了他,先是叫他遞上來玉佩,自己戴上老花鏡細細地看了,又傳給旁邊幾個上了年紀的婆子,最後都點頭稱是:“錯不了的。”然後詢問林惠然的身世背景。
林惠然動了心眼,並沒有說自己的身份,說的卻是那個男孩的,幸好那天兩人交談時,都將對方是身份背景講的很清楚。
老太妃抹了著眼淚,在丫鬟的攙扶下站起,走到林惠然身邊,細細地瞧了,笑道:“果然一表身材。”
林惠然正疑惑的時候,旁邊的那些老婆子們卻說出了一句教他五雷轟頂的話。
“王爺的孩子,自然品貌都是一流的。”
林惠然渾身發冷,心口突突狂跳,結結巴巴道:“太妃娘娘說什麼?”
“這孩子還矇在鼓裡呢,可憐見的。”那幾個婆子七嘴八舌地說:“這是咱們王爺年輕的時候犯下的糊塗賬。那會兒王府裡姬妾很多,不分尊卑,亂糟糟的。王爺又愛玩,找工匠專門雕刻了這麼一批玉佩,贈給身邊的女人。後來王爺娶了正經的王妃,就把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都趕走了。其中就有幾個懷了身孕的。太妃娘娘總說要將那些孩子找回來。王爺卻不準,他這人一慣寡情,別人也沒有辦法。”
至此,林惠然才恍然明白了那男孩的死因。
想必那天夜裡,兩人纏綿過後,金陵王驟然看見了那塊玉佩,也是被嚇得不輕,才痛下殺手,想掩蓋這一段駭人聽聞的醜事。
林惠然渾身冷汗涔涔,只聽見太妃和幾個婆子們歡聲笑語,又叫來管家,讓他把王爺叫回來,跟失散十六年的兒子相認,又叫府內上下張燈結綵,迎接林惠然。
管家聽完太妃的話,臉色都不對了。他可是知道林惠然來歷的,當著太妃的面,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連連稱是,然後一溜煙地跑去通報王爺。
林惠然勉強跟太妃說了幾句話,然後藉故離開。他一步不停地回到了前院,收拾起自己的手稿和書,去馬廄裡牽了自己的毛驢,腰懸寶劍,直接衝出了王府。
他無意間得知了這麼一件醜聞,要是金陵王回來,肯定第一個殺他滅口。
林惠然剛出了王府,疊翠從後面尖叫著,披頭散髮地追上來攔住他。林惠然這才想起疊翠,心裡一陣悚然,他轉身對疊翠道:“你現在知道玉佩的來歷,打算怎麼辦?”
疊翠臉色青白,雙眼發直,有些魔怔之相。
“我帶你一起走,王府裡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林惠然低頭看向他,輕聲安慰:“我家中頗有些資產,正需要有人打理……”
疊翠一言不發,直直地伸出了手:“林公子,把玉佩還給我。”
“你要做什麼?”林惠然蹙眉。
疊翠看了他一眼,冷靜地說:“當然是認親啊,我是金陵王的兒子……”
林惠然抓起他的衣領,狠狠地推了一把:“你瘋了嗎?”
“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疊翠雙目通紅,猛然跪下,咬牙道:“林公子,我想留在王府,我想過人上人的生活。不管是福是禍,我都要賭一把,求公子成全。”
“疊翠,金陵王比你想象得要冷血。”
“我找太妃,”疊翠急急忙忙地說:“我總有辦法的……”他正說著,忽然伸手,準確地從林惠然腰間扯掉了那剩下的一塊玉佩,退後了幾步,方開口道:“林公子,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