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流火聽得十分刺耳,繃著臉瞪了南樹一眼。
子離溫和地解釋道:“你也太小心了,咱們結識這麼久,何曾叫人識破我的身份?”
南樹嘆了口氣:“早知道這樣,我不該對外人謊稱你我是兄弟的。”
子離臉上尷尬,眼神可憐巴巴的,元流火從未見他露出如此悽惶的神情,心裡很替他難受。
三人走到一處荒僻的院子,南樹推開房門,要請他倆進去,想了想又停住腳步,關上了房門:“我今日很忙,不能招待你倆了。你們去前廳吧。”
子離凝望著他:“今天是丞相的壽辰,你有什麼要忙的?不過是和那些官員客套虛禮而已。你我許久未見了,你就騰不出時間,和我說兩句話嗎?”
南樹呆了一下,沉默片刻,輕聲道:“子離,你別這樣了。”
元流火忍耐不住,扯著子離的手臂,恨聲道:“子離哥哥,人家不待見你,你何苦熱臉貼人冷屁股呢?”拽著子離就要走。
南樹皺眉看向元流火:“小朋友你是哪裡來的?”
元流火揚起秀眉:“我是跟子離一塊兒來的。子離哥哥貌美如仙,你不喜歡他,自然有許多人愛他。”
南樹若有所思的打量元流火,然後看向子離,問道:“是嗎?”
子離忙搖頭,苦著臉道:“他是我偶然救下的遊魂,收在身邊做小廝。”
“你這小廝也忒沒規矩了。”南樹冷笑了一聲,低頭想了想又伸出手,幫子離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領,嘆氣道:“你在外面整日遊蕩,要照顧好自己,別被道士收了。”
子離心中微暖,仰起臉笑道:“不會的,你知道我的本事。”
南樹從腰間拿出一柄亮晶晶的短劍,溫聲道:“我不是無情誼的人,每次見了你送我的這把劍,就會想起當年你我在窯洞裡讀書,做飯取暖的日子。”
子離搖頭笑道:“那時候你很窮,每天挨餓受凍,有什麼可回憶的呢?”
南樹笑道:“日子自然是清苦的,但想起你每晚為我唱歌跳舞,心裡便覺得歡喜。”
元流火默默站在一旁,心中很覺詫異,心想這人態度轉變好快。
兩人站在門口又聊了一陣,說的盡是曾經貧寒時相依相伴的時光,然後有小廝跑過來請南樹去大廳中陪丞相喝酒。南樹這才與他告辭離開。
子離目送他離去,沉思了半晌,才轉過臉對元流火道:“幸好今天帶你來了,不然他對我又是不理不睬的。”
元流火滿臉疑惑。
子離淡淡地說:“他嫌棄我是妖怪,當初貧寒時對我極好,後來我助他中了科舉,做了丞相的女婿,他就對我冷淡下來。但是他知道以後還有用得著我的時候,偶爾也會對我籠絡一下。”
元流火呆呆地看著他,嘆氣道:“我剛才見你的態度,以為你被感情衝昏了頭腦。現在才知你看的如此透徹,那你還理他作甚。”
子離微微一笑,仰著臉看向天幕:“他就是如此功利世俗,絕情絕義,但即使看清了他的本性,還是會被他吸引,甘願被他利用呀。”
作者有話要說: 南樹略渣
☆、天宮奇遇
壽宴開始後,林惠然遲遲不見子離和流火進來,心裡有些擔心,以為他們兩個在府中迷路了。他趁別人不注意,悄悄離了大廳,一路分花拂柳,到了內院。
他是外姓男子,與那丞相沒什麼交情,貿然闖入內宅,被人發現是很危險的,所幸此時院子裡沒什麼傭人。他沿著一條池水尋找,轉過了迴廊,驟然見到了他們兩個,頓時呆住了。
子離和元流火併肩坐在池塘旁邊的白玉石板上,身子依偎在一起,喁喁私語,十分親密。
林惠然怒火中燒,一言不發地走過去。
走近時才瞧見子離眼角微紅,似是哭泣過的,元流火溫聲細語,極有耐心地規勸。彼時滿園春光,花樹映豔,兩人白衣長髮,衣角飛揚,明媚鮮豔,宛如一對玉人。
林惠然怔怔地瞧了一會兒,半晌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走了。
飲宴快要結束時,子離與元流火才悄悄進來,林惠然也沒有問什麼,三人整頓了衣衫,一起回去。子離心情陰鬱,策馬先行。林惠然和元流火則坐在馬車裡,不緊不慢地往客棧方向去。
元流火磨磨蹭蹭地挨著林惠然,悄聲道:“林公子,我肚子好餓。”
林惠然語氣淡淡的:“剛才壽宴的時候,不好好吃東西,跑哪裡玩了?”
元流火沉默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