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
“當然是他啊!”潔又不耐煩似的說。
“他?艾剛?”我嚇了一大跳,不禁反問潔。
“對,海利西,目擊者就是肩胛骨上有翅膀痕跡的艾剛,不然還會有誰?快,馬卡特先生,快想起來,否則事情就沒有進展,你記得勞洛·李吉爾嗎?”
艾剛還是搖頭。
“完全沒印象?”
“剛剛挺海利西提過,所以只聽過名字……但是,這不是我以前就記得,而是剛剛的記憶。”艾剛說。
“艾剛看到什麼了?潔。”
“OK,我從頭說起吧。你和勞洛·李吉爾一起走進傑生大樓二樓,勞洛的辦公室。”
潔說完之後,一直觀察艾剛的表情。但是艾剛的表情沒有出現任何變化,他只是直望著遠方,眼神茫然。
“你想不起來嗎?那麼我們把時間往前推一點,你從下午六點以後,一直和勞洛·李吉爾在一起,兩個人在八打雁的酒吧,一家接一家,喝了很多酒,一直喝到要去傑生大樓的勞洛辦公室為止,你酩酊大醉,然後一起走進辦公室。”
“酩酊大醉?潔,你怎麼連這個也知道。”
潔一聽我提問,馬上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噓,噓,我知道,海利西,那個待會兒再說。”
“我在喝酒……?和勞洛·李吉爾兩人,當天下午,從黃昏到晚上……”艾剛低著頭說。
“一九七六年,一月二十四日那天晚上,馬卡特先生,想不起來了嗎?”
“那麼久以前……不行,什麼都想不起來。”艾剛痛苦地說。
“你跟著勞洛,進入他的辦公室。事情是這樣子的:你們從走廊大門進去,穿過辦公室到會客室;勞洛大概走在前面。接著發生什麼事了?勞洛怎麼了?他在大喊什麼吧?這個叫喊中,你看到了什麼?馬卡特先生,是沙發上,在會客室裡,像你現在坐的這種沙發上面。”
“不行……不行。我完全想不起來。”艾剛低頭,雙手抱著頭。
“潔,不想啦,這樣他想不起來。他生病了,你這樣逼他,只會達到反效果。”我看不下去,忍不住說。
“海利西,包在我身上,我可是腦科專家,不會做沒有勝算的事。這種方法雖然老套,但以他的情況來說是最好的治療。他可是寫過《重返橘子共和國》的喔,所以行得通的,一定行得通,他的腦子裡面,還有記憶的片段存在。”潔說完後,瞄了牆上的時鐘一眼。
“沒別的辦法了嗎?除了恢復他的記憶之外,難道沒別的辦法解決這間案子了嗎?”
“海利西,正好相反,如果要治療他的腦子,其他還有很多辦法。但是如果以要解決案子,就一定得讓他恢復記憶才行。”
“嗯。”
我雙手胞胸,心想,真的是這樣嗎?想想也沒錯,畢竟都是三十年前的舊案了,除非他想起來,否則不但看不到事情的原委,也無法證明。
“他是目擊者嗎?他看到什麼了?潔,你已經知道了吧?”
“我早就知道了。”潔說。
“那就告訴我們吧。”
“不行。”潔劈頭一口拒絕,同時也在思考。
“這很簡單吧,對你來說,不過是做個說明而已。”
“對,是很簡單。”
“那就麻煩你了。”
“不行。由我來說的話,這件事本身會變成他的記憶。這麼一來,他永遠沒辦法靠自己的力量想起來。”潔說。
“為什麼非得由他想起來不可?只要能夠他接受你的解釋不就好了嗎?”
“在法院上這可行不通吧。”
“法院?”
“對,我想要的是在審判時派得上用場的東西。”
“什麼審判?真相明白的話,何必事到如今還去勞煩法院……”
“海利西,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辛苦?如果真相只要在這裡說就好了的話,那就太簡單了。”潔說。我這才明白他的深思熟慮。
“但是你怎麼會知道?”我問。
“知道什麼?”潔反問,又瞄了一下時鐘。
“他看到的東西啊。是靠推理嗎?”
“啊,對,是的。”潔用拳頭抵住額頭,冷淡地說。
“靠推理就能知道?很簡單嗎?”
“對,很簡單。”潔說完後,又站了起來。
“對你而言大概很簡單,這我瞭解,但是對我而言,卻還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