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過藍妹妹,只好從自己身上脫下件長衫披在藍姑娘身上,便把括蒼山的情形,敘述了一遍,說到自如何決心遠走苗疆,找禿鷹要補骨丹,又如何順道南海邀綠憶姑娘,二絕姥姥火蓮傳訊,而專程追趕到沂山海惠寺。
此時,藍姑娘已不自覺地靠近了肖小俠,默默地聽著他自述這一段經過。兩人相依一起,進而默默無言,直到談月西墜,寺雞報鳴,兩人才一驚而起。
姑娘這才仰起頭來說道:“承哥哥!苗疆之行容我與你同伴而往,好否?”
肖承遠小俠搖頭說道:“鬼眼婆婆為人難纏已極,禿鷹西門番又蓄意不善,苗疆之行,小兄只是相機而行,人多反而不便。綠憶姑娘此行只是為了令其姐妹相會,了卻一樁心事況且風姐姐留括蒼山,心情極為不佳,又有強敵環伺,藍妹妹理應趕回括蒼山,與風姐姐相囊。”
藍姑娘雖然一百個願意和肖小俠同往苗疆,但是,想到獨守括蒼山的鳳姐姐,不覺極感為難。自己當初不辭而別,已有內疚難安。如今,自己既然不去崑崙,再和承哥哥同往苗疆,豈不更使鳳姐姐誤會嗎?
藍姑娘原是個天真純潔的女兒,如今已經是情竇初開,顧慮難免就多了。
肖承遠小俠一見藍姑娘半晌無語,就又低低地說道:“藍妹妹,小兄言出至衷,妹妹難道不能瞭解小兄心意嗎?”
藍姑娘不禁深情地望了肖小俠一眼,也低低地道:“承哥哥!我依你的話就是了。”
肖小俠點點頭說道:“老化子哥哥如果沒有其他要事,我請他和你前往括蒼山,我至多不過三月,就會兼程趕回來。屆時,黑風幫之事,少林寺之約,都要一併了結。”
藍姑娘也微微點點頭。
肖小俠仰首望了望天,說道:“天已破曉,藍妹妹速去休息一會兒,天明時,仍要趕路。”
藍姑娘脫下身上披的長衫,還披到肖小俠身上,深情地望了一眼,倏地騰身一掠,越上屋脊,轉眼消失身形。
肖小俠目送藍姑娘走後,長長地噓廠一口氣,便也輕輕地飛躍回到僧房。
就在他們兩個人分別回至禪房之後,在放生池的另一端,閃出一個纖細的人影,凝然望著西墜的彎月,半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忽又疾如閃電躍向禪房深處,輕輕推開窗門,回到房裡,支頤而坐,心裡不住地在想道:“藍姐姐原來和承哥哥是那麼地要好。我……我為什麼要偷看他們呢?我為什麼心裡還感到有一些不悅之意呢?難道我也喜歡承哥哥?”
想著不禁嬌靨泛霞,而又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這人是誰?她正是以神掌琵琶稱絕於武林的二絕姥姥門人綠憶姑娘。
姑娘偏巧也是深夜不寐,出來閒步,沒有料到看到藍玉珍姑娘和承哥哥相依偎的一幕。芳心無由地“怦”然一跳,便掩在水池旁邊,靜靜地觀看。
當時肖小俠正在與藍姑娘相依相偎,敘述括蒼山卻敵的一段,心神專一,藍姑娘更是醇然欲醉地閉目而聽。沒有想到旁邊競有人竊看,而使這兩位能辮落葉飛花的武林高手,渾然無覺。綠憶姑娘純白無瑕的心頭上,啟開了“情”竇之鎖。
世間上最難分辨的即為“情”之一宇,來時無形無蹤,一旦生根,便牢不可拔。
綠憶姑娘對肖小俠本來就有極佳的印象,但是,姑娘天真未鑿,未解“情”之一字,只覺得肖小快承哥哥是個難得一見的人,年輕英俊,敦厚和藹,武功蓋世,所以綠憶姑娘才樂意與承哥哥同伴前往苗疆。
如今,今天晚上這一慕情形,印在綠憶姑娘腦中,情鎖一觸而開,一縷真情竟然由此而繞上承哥哥的身上,此係後話,容後再表。
且說翌晨,老化子、肖承遠小俠、兩位姑娘和單眼惡殘明展平一行,告別元濟大師,即刻登程離開沂山。
在途中,單眼惡殘說道:“綠憶姑娘昨天破除萬蛇陣,這萬蛇陣如今歸向何處?如果留在沂山,豈非為這附近帶來後患無窮嗎?”
老化子呵呵笑道:“老陰!你能想到別人後患無窮,誠屬難得,果然是放下屠刀,理應立地成佛,不過,化子玩蛇是祖傳的,扶桑老兒既然隔海弄來如許毒蛇,來了不易,方不會輕易棄之不顧,他之能弄來,自然亦能弄走,”
老化子說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話,藍玉珍姑娘這才想起轉身向陰屣平拱手為禮說道:“此次若不是陰兄,只怕我早已經橫劍而死!”
單眼惡殘慌忙還禮說道:“藍姑娘!——我大膽稱你一聲姑娘。姑娘以一顆雪蓮丹,不僅是救了陰展平的性命,更使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