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居然是蘭陵蕭家。
霍家是近幾十年朝堂上崛起的新貴,祖上是馬賊,到了霍行允曾祖父那一代因抗擊匈奴有功被先陳招安,之後一路扶搖直上,成為先陳和如今大秦的權臣之家。霍行允年少英武,十八歲的時候就靠雄鷹關大捷一戰成名,成為大秦最年輕的少年將軍,其父霍暼緗裾�羌街萏�兀�竅臬懙鬧畢瞪戲濉�
但霍家就算目前再顯赫,在蕭氏這種顯貴了幾百年的頂級士族、先齊梁皇族之後眼中,依然是不入流的暴發戶而已,霍源來已經有一年,平時和霍淵除了公事上必要的接觸外,兩人私下從沒說過一句話。
蕭珣好清談,同幾個好友時常徹夜宴飲,尋歡作樂,可霍家從來不在蕭家邀請的名單上。為此父親曾經不止酸溜溜的說過那些士族靠得不過只是祖上的餘蔭而已,每天除了吃喝玩樂外,根本做不了任何事。蕭珣好穿白色的細麻衣、木屐,愛用荷葉清香薰衣,冀州幾乎所有的達官貴族都爭相模仿他,父親嘴上看不起蕭珣,可私底下依然囑咐母親,幫他備好細麻衣,燻上荷葉香,在內書房裡穿。
霍行允暗自思忖,若是能借這次機會,攀上蕭氏這樣的頂級士族,將來還會有誰敢說,霍家祖上是馬賊?談笑間,霍行允的心思已經百轉千回,卻不知蕭澤心裡想的也是差不多的事。
一來,他是真心感謝霍行允對弟妹的救命之恩,要是弟妹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如何對得起母親的在天之靈?二來,他也很早就想結實霍行允了,只因礙於士庶不相交的規矩,讓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同霍行允認識,現在有了這一救命之恩,以後想要相交就方便許多了!漢族近百年來受胡族、匈奴壓迫的夠久了,霍行允那一仗將泱泱天朝的威風都打出來了!蕭澤只恨自己的身份讓他無法參與這些兵事,不然他一定隨霍行允一起出徵!
霍行允和蕭澤都存了交好的心思,相處起來就非常容易了,不過一會功夫,兩人就稱兄道弟了,霍行允拉著一直沉默不語站在身後的兩名少年笑道:“澤弟,這就是剛剛射牛的小英雄,我表弟梁肅,你別看他生的壯實,其實今年才十五歲。”
蕭澤吃了一驚,他原以為這名少年起碼同他一樣大呢!想不到他居然只比阿沂大一歲!
“梁小兄弟少年英雄!果然將門無犬子!”當時梁肅離牛車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梁肅一箭對穿驚牛的雙眼,這份眼力、臂力在大秦都是數得上號的。蕭澤之前也曾聽說過,當年雄鷹關大捷時候,霍行允身邊有一員小將極是勇猛,箭法精準,曾一箭射死匈奴右賢王,又武藝精湛、力大無窮,一杆龍膽亮銀槍所向披靡,所到之處匈奴損失慘重,想來就是此人了。
梁肅本不善言辭,被蕭澤一誇,也只乾巴巴的說了一句:“這是我該做的。”
靦腆的舉動讓霍行允和蕭澤都笑了,霍行允又指著那名給蕭沂、蕭源看病的俊雅少年道,“這位是我弟弟行雲,排行第五。”
“五郎君。”蕭澤衝著他拱手,幸好自己剛剛沒把他當成真得大夫看。
“蕭郎君。”霍行雲向他見禮,之後也同梁肅一樣,默默的站在了霍行允身後。
蕭澤道:“等我弟妹身體好些了,我一定帶他們登門道謝。”
霍行允道:“澤弟不必多禮,我也有一個妹妹,年歲同令妹差不多大,兩人到可以作伴。”
蕭澤笑道:“那再好不過了,小妹剛到冀州不久,正愁找不到手帕交說話呢。”元兒在江南的時候,結交了不少手帕交,據說還參加了什麼詩社,每月都要出門遊玩踏青,可到了冀州後,除了每逢初一、十五的上香之外,平日絕少出門,估計連冀州有幾名貴女她都不清楚,更別說結交手帕交了。
蕭澤和霍行允說得投機,劉夫人也將殘局處理的差不多了,蕭家大夫也乘著牛車匆匆趕來,因蕭沂、蕭源身體並無大礙,劉夫人又和鄭娘子約好了,不好失約,就讓蕭源和蕭沂先回家,自己依然前往佛寺。
蕭澤見弟妹受傷,哪裡還會在乎去佛寺的事,轉身就想回家了,幸好隨身小廝一把拉住了蕭澤,“大郎君,夫人都沒有回去,你好歹要送她去佛寺吧?你忘了,無塵大師和盧郎君還在佛寺等你呢!”
蕭澤冷哼一聲,心道劉氏與他何干?但想起無塵大師,他嘆了一口氣,還是要去一次的,不然這次見不到他,下次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了。
蕭二郎君蕭清走到蕭澤身邊說:“大哥,不如你去佛寺,我送三弟和五妹回家。”
蕭清從小跟隨蕭澤一起長大,名為兄弟,實為半僕,蕭澤對這個庶弟頗為重用,聽他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