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脆給大哥一筆產業,讓他手頭寬裕的同時,也知道些庶務,日後不會被人騙了。”
“你呀,事事操心,不像妹妹,倒像個姐姐。你說的有道理,可這一給,我和你爹瞞著他的苦心不就白費了嗎?”
“也不用直說啊,就說是娘和爹商量了,私下補貼他的。”這年頭男丁有俸祿、收入什麼都的都歸入公中,沒有私產一說。
謝夫人想了想,轉身走進臥房,從牆角紅木圓角櫃的最裡面翻出一個盒子放在柳娘跟前,道:“張夫人留下的,就只有這些了。
柳娘開啟一看,好嘛,裡面就幾件平常首飾和幾個舊荷包,首飾值錢的就是一根實心金簪了,上頭刻著簡陋的如意雲紋,說句刻薄話,家裡大管事娘子都不帶這種粗苯東西。
“張夫人孃家竟如此艱難?”柳娘對張夫人充滿好奇。
“張夫人本是舉人家的小姐,在胡人的麾下,再尊貴的舉人老爺有什麼用,還不是家徒四壁。你爹也不是什麼名門望族,頭婚的時候,能娶舉人家小姐已經唸佛了。”謝夫人平淡道來,自己卻是沒有什麼驕傲之感的,要說孃家,她的孃家比張夫人還不堪,人家至少不是罪人之後。
謝夫人乃是名將謝再興次女,本是高門之女,可不知親爹發的什麼瘋,突然叛變了。一個女兒嫁給徐達這樣的忠勇大將,一個女兒嫁給朱文正這樣的皇親國戚,他居然在朱元璋和張士誠決戰的時候叛變了,你說奇怪不奇怪。也不好說謝再興和朱文正到底誰帶累了誰,朱元璋戰勝之後,把謝再興全家處死,只有兩個出嫁的女兒苟延殘喘。朱文正這個想不開的親侄兒也被監禁而亡,妻子自然跟著赴死。
謝夫人的孃家算是一片空白,唯一有血緣的就是養在宮中的朱守謙了。朱元璋並未因哥哥叛亂而遷怒侄兒,反而將他養育宮中,承諾日後封爵。
說起孃家,謝夫人也是一把辛酸淚。
“是女兒不好,勾起孃的傷心事了。”柳娘一看謝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起了自己孃家,“我明日就去宗學找表哥,讓他到家裡來玩兒,娘別傷心。”
“罷了,罷了,他如今在宮中,一舉一動皆有人留心,就別給他招禍患了。”謝夫人輕拭眼淚道:“剛不是說你大哥嗎?也是該給他份產業的時候了,不好從公中出,只能走我的私房了。你爹這些年給我置辦了不少東西,都是留給你們姐弟的,你就不吃醋?”
“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一家和睦比什麼都好,只是娘別忘了和爹說一聲。”柳娘怪笑。
“還用你多嘴囑咐,自然要和你爹說。和產業相比,張夫人的遺物倒不好拿出來了,等你大哥成親的時候我給他媳婦兒就是。”謝夫人也有自己的謀略,自己把事情做到前頭再和丈夫說,丈夫難道就真看著自己私房受損不成,免不得加倍補回來,還賺了賢良的美名兒。
柳娘自覺解決了一件大事,心裡快慰,自從知道家裡這個情況,柳娘就想著拉進家人關係,不能出兄弟鬩牆的事情。
與徐達在外征戰,生死轉瞬之間相比,在應天府的柳娘活得高興且快活,所思所謀不過家庭瑣事,小兒女心思。
下午,柳娘駕著掐著時間等在的大門口,果然見徐允恭快馬飛奔趕回來。
“阿孟,什麼事時辰了。”柳娘裝作沒看見汗流浹背的徐允恭,端著架子問自己的侍女。
阿孟忍笑,道:“回大小姐,剛好申時。”
柳娘瞪她一眼,沒好氣對徐允恭道:“家裡人都偏著你,我還能說什麼呢?”
徐允恭衝街那邊的朋友揮手告別,翻身跳下馬,賠笑道:“好妹妹,這家裡誰都偏著你啊,包括我,包括我。”
柳娘給他一把白眼兒,突然看到他腰間的荷包沒了,問道:“我早上給你荷包呢!”柳娘系的荷包不是女子常用的蝴蝶、蘭花兒,而是雲紋,男子佩戴也適合。早上拋給徐允恭的時候,柳娘明明見他嘚瑟得系在腰間了。
徐允恭一看腰間空白,慌亂翻找,又在懷裡掏了半天,哭喪著臉道:“難道我打賞小二的時候一起扔出去了?不會啊,我記得我扔的是我原先那個!”
“真有你的,把我親手做的荷包給扔了,你怎麼不把自己扔了!”柳娘氣道,繡花那麼費工夫的事情,她可不想再幹,即便是最簡單的雲紋。
“好妹妹,好妹妹,真不是故意的,原諒我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不對,沒有下次,沒有下次。”徐允恭和柳娘處多了,這種口水話也是隨口就來。
柳娘端著架子讓他搭梯子求饒半天,才屈尊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