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地之君的步音完全消失前,他始終以跪拜禮的姿勢匍匐在地,就像是被祭司哥哥的虔誠給附了身。
她曾以為這世上只有三哥是個例外,天生著與匍匐跪拜格格不入的自在,他活在祭司哥哥無從知曉的天與地間,那是與諸多教諭平行存在的另一個世間。而今她眼看見他這般恭謹,屬於三哥的那片自在天地,或許也像某一部分的她自己,被時流帶去了忘卻的汪洋。
靜默片刻,他站起身,說:“跟我回家去吧,小七。”
回……家?
她垂下眼,心開始亂,想不出穩妥的回答,他也懶得等她的回答,埋頭往外走,又問:“剩下那幾個,你都見過了嗎?四在綠洲裡住得挺好,我瞧他多半是不會再回都城了,聽說從軍的那幾個都混得不錯,我還當今年祭禮時能見到一個兩個的。”
“很快就能見到了。”她跟上他,“圖特摩斯答應了我,要把駐防各地的哥哥們都調回來。”
“隨他們去,個個都還憋著口氣一門心思想要攢軍功,可是我這一路過來,也沒聽見陛下要用兵的風聲啊?”他漫不經心地道,“我聽人說,陛下是從北地沼澤裡把你找回來的?”
“算是吧,”她答,“突然就遇見了,把自己都給嚇了一跳。”
“我就奇http://www。345wx。com怪了,別的女人再怎麼咋呼鬧騰都挨不著一回的奇事,怎麼全讓我們家的小七趕上了?聽見別人唸叨的時候,我還當是哪個故事裡發生的情形哪。”
“也很像那些故事裡的人,”她輕聲說,“在河上搖晃著重逢。”
“這麼些年,你一直都是一個人藏在莎草叢裡?”
“北邊村裡的人都寬厚,容忍了我的戒備和小心,許我留在那裡,好像是不知不覺間,七年就過去了。”
三兒聳聳肩,神色像是要戲謔一句,卻只冷淡地反問了一聲:“不知不覺就過了七年?”
“是啊,”她想了想,忽然真覺得慶幸,“一個人活過七年之後,這世間好像也沒那麼可怕了,再不用抖抖嗦嗦地緊緊抓住眼前,也敢睜大雙眼去望一望明天了。”
“那就更好了,”他簡單地說,“你這就去向陛下道個別,跟我回家去。還沒嫁人的好端端的姑娘,有家不住,幹嘛老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