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這種看低並不是勇氣和信心的表現,而是在潛意識中認定所謂的危險不可能威脅到自己,而只可能給自己帶來好處,說穿了,也是一種僥倖之心。
物必自腐而後蟲蛀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雷烈心境的變化雖然起始於突破破空境之時,真正的根源卻早已紮下,正如怒狂所說,就算這一次不爆發,日後也必然會出紕漏。武道修行,自信固然重要,卻絕不等於連自己的缺陷也要掩飾和無視,雷烈從來不是個文過飾非的人,怒狂能一針見血地指出他的問題所在,他只會由衷地感激。
“小師妹和我說過你的事,”怒狂說道:“能夠僅僅依靠著一些傳承和自己的摸索走到如今,也算是相當難得了。可問題出就出在你沒有師父指點上——三師弟失去了很多記憶,與天心合體之前,恐怕就算有心也沒有那個能力。如果能在戰神境甚至更早就有人為你指出這一點,如果你能夠延緩突破大能的時間,先把基礎夯實,你的心境絕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容易動搖,如今想要調整,卻是有些困難了。”
怒狂一向好惡分明,說話也是直來直去,有什麼說什麼,能夠對雷烈有這樣的評價,足以證實後者已經初步得到了他的認可。但雷烈當然不會滿足於此,聞言雙眉一挑,畢恭畢敬地衝著怒狂施了一禮:“小弟愚鈍,不知應當怎樣彌補心境上的缺憾,還請大師兄指點迷津。”
“有三種辦法,有可能解決你身上的問題,但只是有可能。”怒狂老實不客氣地受了雷烈一禮,緩緩說道:“無論哪一種方法,能不能奏效,最終都取決於你自身,如果心生懈怠,畏葸不前,半途而廢,不能堅守自己的本心,就算是師父從至高界降臨,也沒有辦法讓你的心境恢復圓滿。”
這話雖然直白,卻是地地道道的大實話,雷烈心裡也是清楚得很,肅然地點了點頭,卻沒有打斷對方。
“第一種,就是像你剛才所說,暫時放下修煉,放下對突破的追求,到宇宙中去遊歷,經歷世間百態,在遊歷中見證本心,重新尋回自己的道路。”怒狂接著說道:“第二種,便是你自行廢去功力,讓境界退回到戰神境,而後重新修煉,以你的天賦和原有經驗,千年之內,應該可以恢復到現在的實力。”
“這兩條路中,第一條最為平穩,但耗時極久,沒有數千年的時間休想達成目的,第二條路付出的代價要大一些,但勝在節省時間,而且相對來說把握較大,但世事難料,修煉之路上,誰也不敢保證中間會不會有什麼不可預料的變數,承擔的風險也要比第一種大一些。不過在所有方法裡,最為兇險的,但也最有可能快速見效的,則是第三條路,”怒狂沉聲說出了兩個字:“戰界。”
“戰界?”雷烈踏入宇宙也有些時日,見聞雖然算不上廣博,卻也並不是昔日可比,卻從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只是從字面上推斷,這戰界恐怕八成和戰狂族有些聯絡。正在思索間,耳邊蕩決已經問道:“那是什麼?“”
“戰界是我族昔日的訓練場。”怒狂說道:“它是我族先祖的化身,也是整個戰狂族最重要的聖地,毫不誇張地說,沒有戰界,就沒有戰狂族昔日的輝煌。前兩條路,解決阿烈問題的可能性只在五五之分,但如果能夠進入戰界並從中闖出,他至少有八成的可能會穩固自己的心境。”
“可是戰狂大世界已經毀滅了上百億年,戰界只是依附於其上的一個小世界,恐怕也早已隨之一起被摧毀了,如今又去哪兒找第二個戰界?”蕩決這段日子和怒狂交流不少,對戰狂族的往事也知道一些,知道誕生過戰狂族的大世界早就隕歿,此時不禁疑惑地問道:“大師兄,你不會是故意在逗我們吧?
“先祖當初已經晉入至高界,卻為了拯救戰狂大世界的一次劫難而違背了至高意志,並因此而隕落,戰界是先祖隕落時的身體和靈魂所化,就算碎空境的大能者也休想傷到,哪有那麼容易被毀滅?”
怒狂沉聲道:“這些年來,我和我族殘存的同胞一直在尋找戰界的下落,直到不久前才算是有了一些線索。只是這個小世界已經和一片險地結合在一起,可以說步步兇險,破空境的大能者進入九死一生,就算是煉空境強者進去,活著穿過險地,進入戰界的可能性也不超過四成,更重要的是,誰也不知那小世界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是不是還會起到以往的作用。雷小子,究竟要不要進去,你自己選擇。”
“大師兄是碎空境的大能,難道不能帶著阿烈進去嗎?”沒等雷烈回答,蕩決已經急急地說道:“下界宇宙中,能夠難住碎空境大能的險地幾乎沒有,有你保護,阿烈一定可以輕鬆穿過險地,進入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