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不像捱了訓的人,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正得了章某人的誇獎呢。
也不是沒察覺宋墨掃了他兩眼,可是那股歡快勁,卻是怎麼也壓不下,初臨忙著給她們斟茶倒水,被他們晾在一旁的茶博士,摸摸鼻子灰溜溜退下去。
小青卻坐不住,這摸摸那看看,時而驚歎時而發問,宋墨依舊寡言,章歌白繼續逗著小青,初臨樂呵著偷瞄他家恩主。
一派溫情。
正給小青歪解為什麼女人長得比男人高的章歌白,似想起什麼,扭頭對著宋墨道:“小墨墨,武桑回來時你能讓她往我府裡走一趟麼?”
宋墨掃了她一眼,“看心情。”
初臨不解,恩主大人是世女的下屬,武桑是恩主的侍從,世女要見武桑,為何還得經恩主大人的同意?
這般一想,方才的雀躍一點點消退,恩主大人真是世女的下屬?若真是,那麼,恩主大人對世女的態度,實是不敬了些……
也不知哪來的膽,突然就問道:“世女,姑娘在你那領的是什麼差事?”說完咬著下唇,勇氣全消。
他逾越了,這不是他能問的事。
一柄玉扇擋下了他下跪的姿勢,“你可是小墨墨的人,別動不動就向別人下跪。”
這話就像一記重棒,狠狠敲在他心窩、頭上,耳邊聽得的也是悶雷滾滾。
就連世女都不用下跪,他家恩主,倒底是什麼來頭。
他茫然地朝他家恩主看去,仍是那副平波無瀾的模樣,眼神冷冽,就像世間萬物,都入不得她的眼,她的心。
不,不對。
他的恩主,明明會因小小的一記捉弄得逞而心喜,會因他們小小的一句期盼而記在心上。拒人於千里之外,只不過是表相罷了。
他雖不知是什麼原因,可,這樣的她,令他心疼。
初臨穩了穩心神,衝章歌白福身,後將盞上的茶水倒了,幫她們續上新茶,這時節,水溫降得快。
就收到宋墨掃到他身上的視線,他硬著頭皮迎上她的眼,擠出一笑,“姑娘,西市那邊常有人在街頭賣藝,等下能不能帶我們到那去逛逛?”
宋墨收回視線,沉默著她經年不變地沉默。
小青卻拍著手跳起來,“恩主,去吧去吧,賣藝可好看了,我們去看插刀子走繩索,看人噴火。”
雖說在樓裡商量好,到外頭不用恩主的稱呼,可畢竟是平日裡喊慣了的,小青一激動就改嘴了。
章歌白見小青如此模樣,便逗他,“野小子騙人的吧,人哪裡會噴火,那不成妖怪了麼?”
小青急了,“小青才不會騙人,小青跟阿爹討飯的時候見著的。”
“討飯?”
不說章歌白驚訝,就連初臨都盯著小青,這事,他也是第一次聽小青提起。
小青以為章歌白仍不信他的話,“不信你問恩主。”說完拿眼巴巴看著宋墨,“恩主你同她說,那時候你是不是見著小青了,還拿了粥給小青和阿爹喝,帶著小青去看噴火?”
初臨猛地朝宋墨看去,小青以前見過恩主?
是了,這樣一來就不奇怪了,小青雖只是個半大的孩子,可畢竟也在花樓生活了兩年,若真是個不分上下的,怕早被人啃得骨頭不剩了,但遇到恩主不久,整個人都變了,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