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儒的心意。
同甘共苦,患難與共;(巹是一種匏瓜,俗稱苦葫蘆,其味苦不可食)
琴瑟和鳴,永偕白頭。(匏亦是古代八音樂器之一,故又含有音韻調和之意)
這是他的期望,所以親手雕這合巹玉杯,在這紅燭夜裡交杯共飲,從此合而為一,不分你我。
他是個重情的人,倘若不是真對她有情,如果只是為了負責任而不得不娶她進門,他不會對她抱有這種期望,更不會特地親手雕這合巹玉杯要與她在這紅燭夜裡共飲。
這合巹玉杯是他的心意,也是他的情意,如同他雕給凌嘉嘉的首飾一樣,但涵義更深刻、更長遠——雕給凌嘉嘉的首飾是表達他的心意,而雕這合巹玉杯卻是期許能與她同甘共苦。
她可不像凌嘉嘉那樣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於是,惜惜濡溼了眼眶,綻開美麗的微笑;季清儒見狀,也揚起笑容,靠上前,俯首,在紅蕊燭光下,兩條身影疊成了一副,共飲交杯,交心又交意。
合巹杯深,永結同心。
第八章
新婚燕爾,季清儒與惜惜過得甜甜蜜蜜,不是他幫她種藥草,就是她纏著要他雕玉石給她,要不就手牽手在落月湖畔散步,笑語如珠,偶爾還會頑皮地跳到他背上要他揹她走。
“二少爺,老爺子已經好久沒要你出門了也,”掰住他的頸子,她膩在他耳邊說話。“會不會過兩天又要調派你到哪兒去了?”
雖然成了親,但她依然喜歡戲謔地稱呼他二少爺,或直叫他季清儒,視心情而定,想親暱一點就喚二少爺,有正經事就叫季清儒,想嘲諷他時就叫季大俠,唯有在枕邊細語時,她才會呢呢噥噥的低喚他清儒。
所以只要聽她如何叫他,季清儒便大約能猜到她的心情如何了。
“這……”季清儒沉吟。“我也不清楚,不過少翼在臨走前曾說過,義父可能會有好一陣子不會派我出門。”單少翼在喝過他的喜酒之後便放心回朱劍門去,可臨走前卻又留下這麼一句神神秘秘的話語,教人莫名其妙。
“為什麼?”
“我不知道,他沒說。”
“好奇怪喔!現在都不叫你出門,反倒叫大哥出門去了。”
“是啊!”雖然他也隱約可以猜得到是為什麼,但這種事他終究不好說開來。
“這樣一來,大嫂就可憐啦!”
的確,嘉嘉求的就是良人能隨時守在她身邊,如果上官宇靖如同他以前一樣一出門就經年數月,她確實會滿懷哀怨。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男人家總有男人家的工作,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妻子身邊的。”這點嘉嘉無法諒解,但惜惜想必能體諒……不,她一定會體諒,為了不想見到他痛苦,她寧願把他趕回朱劍門,這樣的女孩怎麼可能不體諒他呢?
“不,我是說鳳大嫂。”惜惜咕噥。“大哥一不在,她就拚命找大嫂的碴。”
“啊~~”季清儒眉宇輕蹙。“她仍在找大嫂的碴嗎?”
“本來是啦!”惜惜蠕動著把臉轉了個方向靠住。“不過看她那副囂張的模樣我就不爽,所以我就恐嚇她說她的胎不穩,若是再這樣胡亂發脾氣,胎兒早晚不保,她嚇得臉色發青,趕緊跑回自己的嵐山苑去修心養性,好好笑喔!”
“鳳大嫂的胎真的不穩?”
“當然是假的,她的身子可比牛還壯,不過,不這樣嚇嚇她她是不會怕的。”
季清儒笑了。“你真鬼!”
“謝謝。”惜惜嬌滴滴地道謝。“可是大嫂若是跟以前一樣害怕寂寞的話,那我可就幫不了忙啦!”
那是必然的,但……
“那種事得她自己想得開,誰也幫不了忙。”
“說得也是。”趴在寬闊結實的背上,惜惜舒服得想睡,說起話來好像嘴裡含著兩顆大鉛球。“二少爺。”
“嗯?”
“我忘了告訴你,娘已經完全康復了,而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更健壯,只要她不再縱容自己過得太舒適,應該不會再多病纏身了。”
“真的?”季清儒驚訝地停下腳步,側過臉去。“不是說還要幾個月?”
“嫁給了你,她就是我婆婆了嘛!所以我就一口氣給她服下四顆雪參果,讓她即刻便痊癒,免得你再為她操心嘛!”
季清儒有點哭笑不得。
她這麼說,也就是表示她原就可以讓他孃親更快痊癒,只是捨不得把雪參果給娘服用而已。
“雪參果很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