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怒不可遏,陡震雙臂,道:“舒前輩,這等人只可力服,不可理喻。”雄糾糾,氣昂昂,一副動手欲斗的樣子。
青衫秀士舒敬堯忙忙插手攔住道:“少俠,不可魯莽。”說完,迫不及待地又向萬里飛鴻宋明珠央告地道:“這兩個時間的差別,也實在太大了,真所謂差之毫釐謬之千里,請姑娘莫再取笑,誠實相告。”
歐陽昭不明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舒敬堯一再攔住自己,內中必有隱秘,但從他言辭之中,又聽不出個道理來。
還是一旁的智清道長,走到了的身畔,低聲道:“歐陽少俠,你等舒幫主替你問明,再作打算。”
歐陽昭正自不知其中奧妙,也低聲道:“掌門,要問明什麼?”
智清道長神秘莫測地道:“這種蘚苔汁只有兩時辰可以採得到,所以必須問明白。”
歐陽昭越發糊塗了,睜大眼睛道:“兩個時辰?哪兩個時辰?”
“子正,午正。”
“有何重要?”
“子正採的,其性屬陰,可以陽剛之氣散之,午正採的,其性純陽,必須以陰柔手法剋制。”
“她這是子是午?”
“貧道怎知,所以舒幫主必須要問明白,再作定奪。”
這時,已聽得萬里飛鴻宋明珠娓娓言道:“舒幫主,何必談兵書掉淚,替古人擔憂。”
歐陽昭雖然難受她的言三語四,但此時已知身中奇毒絕物,也莫可奈何。
那廂的青衫秀士舒敬堯早巳又道:“姑娘,武林之中總該講個道義,歐陽少俠慨然飲下枯竹露、蘚苔汁,乃是代人受過。”
萬里飛鴻宋明珠冷冷一哼道:“哼!那是他自命不凡。”
青衫秀士舒敬堯揚聲一笑道:“不管姑娘如何想法,你們兩家的淵源深厚,也不能……”
“休要再提什麼淵源了。”
歐陽昭是再也忍耐不下,晃肩而前,厲聲道:“你有此言,我歐陽昭是求之不得,漫說是鬼畫桃符的什麼枯竹露、蘚苔汁是一時三刻化為濃血的烈性毒藥,我也絕不向你求討化解。
我姓歐陽的,有本領解開這點毒性,留得三寸氣在,再找你還我個公道,不然,也只算我學藝不精,孤陋寡聞,我是認命了。”
他慷慨陳詞,一席話說得豪邁至極,不愧一代豪傑的氣魄。
萬里飛鴻宋明珠冷然道:“一勇之夫。”
青衫秀士舒敬堯一見歐陽昭起勢欲走,這一急焉同小可,搶身攔在門首,不停地使著眼色,低聲道:“事關你切身利害,小不忍則亂大謀。”
歐陽昭氣呼呼地道:“大丈夫寧死不屈。”
青衫秀士舒敬堯有意撮合這段樑子,高聲叫道:“宋姑娘,歐陽世兄不便開口,你就說出來吧,以後的事總歸好講。”
萬里飛鴻宋明珠移身到歐陽昭的身側,語含諷刺地道:“歐陽昭,這是你恃強逞能的下場!”
歐陽昭看也不看她一眼,沒好氣地道:“生性如此,山難改,性難移!”
萬里飛鴻宋明珠一對鳳眼之中,也含著不少的哀怨,向舒敬堯道:“舒幫主,你瞧,他這副勁兒,縱然說明有何益處。”
青衫秀士舒敬堯從語音裡,感到宋明珠已有緩和之意,生恐歐陽昭一使性子,又鬧翻了來,忙介面道:“怎麼沒用呢?
姑娘的蘚苔汁若是子正採的,以歐陽少俠本身的純陽之力,在十二個時辰之內,必能化為烏有。”
萬里飛鴻宋明珠聞言,仰天一笑,咯咯不休。
她這一種笑法,乃是女子之中少見的狂態。
歐陽昭嘴唇一癟,不屑地道:“你笑怎的?”
宋明珠面色一寒,臉上緋紅,咬牙道:“我笑這位窮家幫的幫主,把你估計過高。”
在場之人,全都覺得萬里飛鴻宋明珠這句話有些過份。
青衫秀士舒敬堯忙道:“姑娘,這可不是我花子頭當面恭維他,以他的修為……”
歐陽昭也同時道:“在下功力雖然不濟,但卻有自信……”
不料萬里飛鴻宋明珠更加笑得前仰後合,花枝招展,順步走開了去,忽然一回身粉面作色,大聲道:“歐陽昭,你忘記了有一個銀衣玉女江敏嗎?”
此言一出,如同當頭棒喝,歐陽昭玉面生霞,紅起耳根。
青衫秀士舒敬堯也不由為之愕然。
因為,歐陽昭功力雖深,元陽已洩,不復是純陽之體,已非童身,這一點卻是勉強不得,也是不可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