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要我來評判。我才沒有投入。我只負責引誘,當然只能算比較辛苦。他們才是投入。最不能原諒的……他們居然敢精神抖擻,在我萎靡不振空虛寂寞的被窩前活蹦亂跳卿卿我我。這是明目張膽的挑釁!以為有那麼一次柳暗花明從此就會順風順水?才怪!
所以即使渾身的痠軟都提醒著運動的過量,我也絕對不承認昨晚。春夢歷來應是了無痕跡。充其量他們是比較舒適的熱水袋,或比較有自覺的抱枕。比較用途廣泛的個人用品而已,不允許自以為是,更不能私結朋黨。我才有權力囂張!
“哇呀……疼疼疼……小默口下留情呀!”炎連聲的怪叫夾雜著怪笑聽起來更可氣了,我準備再接再厲,卻撲了空,炎壓到我的身體上一陣亂拱:“小默咬起人來更像小狗狗了……”
像!小!狗!狗?!我愣了一下,然後憤怒狂怒暴怒:“我是狗?!我就是狗!來分了我呀!剝開肚子切掉腦袋剁成兩半棄屍荒野呀!”
“炎你個豬頭!”夜寒褪掉了弄髒的外衣,一把將炎甩到一邊自己壓住了胡亂撲騰的我:“蕭蕭!炎他有口無心的,他沒有別的意思!”
“小默,炎哥哥錯了!炎哥哥是想說小默好可愛……”炎又纏上來,讓原本就不平等的對峙徹底結束:“炎哥哥才是小默的狗狗,要殺要剮都是小默一個人說了算……”
來不及了……它死了……血肉模糊……黑溜溜的眼睛半睜著,在責難……我放棄了推搡,頹然的笑:“對呀,大家都是狗,夜寒是狼,咬起來不過一嘴毛,沒意思。”
靜寂。讓我空虛。時空開始混亂,嘴裡殘餘的血腥蔓延成了災。被喜愛是一種準備的過程,以低眉順眼的姿態等待著被毫不留情的毀壞。
深沉的眼,恩威難測。在我的上方凝視,把我看穿。
“蕭蕭,你還記得。”夜寒說的肯定,卻並不準確。
“忘了。”才想起來。所以在一瞬間有些恐懼。這恐懼穿越了二十年,濃縮成酒,蜇痛了胸口。是兩歲的我的真實感受。
“你很喜歡它。”
“忘了。”原本忘得一乾二淨……我寧願不要記起來,因為不重要了,我有二十年的時間用來改變。
“我跟夜寒六歲……以為誰得到了它就能得到你。弄糟了一切。”
“爭紅了眼,反倒忽略了你。其實那時你是叔叔的寶貝,我跟炎……只能靠邊。”
“那時太小,只知道想要卻得不到……沒有真正明白不擇手段的含義……和後果。”
“叔叔也沒有發現你跟在他後面……你被那個場面嚇壞了,可我們……”
“……我們都沒意識到,看到你只知道高興,跑過去是想抱抱你親親你……卻忘了自己滿手的血……還有手中的刀。”
……我忘了……全都忘了……閃著寒光的刀鋒像剛剛剝破了血橙,滴落著鮮紅的汁液,和著從割破的手指上噴出的血……好痛……
“我們還沒抱到你,你就向後栽倒了……然後,叔叔說這是天譴,我們三個永遠失去了你。”
……“可我還在……我在這裡。”我還是回來了……離開是誰的意願?而回來會不會又是誰的主張?命運真的如此反覆無常?誰在意我的思想?!
“是呀,蕭蕭,這是老天給的機會,所以我和炎,還有叔叔會好好的珍惜。”
“小默……你回來了,真好。”
真……好?我不確定,又開始迷惘,一切還是那樣難料,個人的意志真能大過刻意的安排?短暫的新鮮過後,厭倦順理成章。我不要這樣!
……
“蕭蕭後來又養過一隻小狗是吧?其實那是叔叔聽了心理醫生的建議精心挑選了送過去的,跟你原來那隻血統相同,醫生說如果你沒有不良反應,就說明……那件事已沒有影響了。你接受時毫無異狀,叔叔興奮極了,卻沒料到幾年後……你大病一場,叔叔很緊張,又不得不遵守不去找你的諾言,於是也急病了……好在你病好後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小默,知道你的默字是誰起的嗎?也是叔叔,他希望你能夠克服心理障礙,並且最終能夠迴歸黑家。為你取一個字是他唯一能夠爭取到的權利了,我和寒一直都很內疚,我們的錯牽連了最無辜的他。”
我認真的聽,卻無法集中精力去想,我不知道自己該表現出什麼樣的反應,受寵若驚?執意不信?這些都無法涵蓋,五味陳雜的心態歸結於一個執著的念頭:“我姓方,我不是黑家的人。”我有自己的家,現在雖然沒有了,但過去庇護我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