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知世郎的名氣太大,所以這次跟著李閒來岱山看戲的,還有達溪長儒和張仲堅,將鉅野澤的事物都丟給朝求歌和洛傅等人,兩個人硬是不理洛傅他們的哀怨眼神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出澤直奔岱山。
“姑姑去了什麼地方?”
李閒第一句問的,不是王薄的戰術安排如何,而是一個和今天要做的事毫無聯絡的問題,這個問題李閒之前問過一次。但張仲堅含含糊糊的回答讓李閒很不滿意,其實,從張仲堅的態度李閒就能猜得出來。
“去了東都。”
果然,正專心致志觀戰的張仲堅下意識的就回答了一句。
達溪長儒猛的拉了張仲堅一把,張仲堅回頭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反應過來。
“呃……不是不是,你姑姑前陣子結識了一位女中豪傑,雖然年紀輕輕但與你姑姑十分投脾氣,前陣子那女子嫁到了東都,她應邀觀禮去了。”
“噢?”
李閒轉過頭看著張仲堅的眼睛,一眨不眨。
張仲堅心虛的躲開視線,過了一會兒懊惱道:“你明知道,為什麼非要問我?”
“我只想知道,阿爺您為什麼不攔著姑姑。”
李閒嘆了口氣道。
張仲堅苦笑一聲:“攔?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姑姑那個脾氣,她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若是不跟那人討個說法回來,她是不會死心的。”
李閒嗯了一聲,知道他阿爺說的沒錯。姑姑那個人看起來柔柔軟軟,但是個鑽進牛角尖就很難出來的人。她的心思都在那人身上,多年前便與那人有了白首之約,後來那人找了無數個爛藉口一再推諉,姑姑也不曾對他死心。去年時候,那人更是做出出賣鐵浮屠行跡,引來龍庭衛圍剿的惡事。想來紅佛姑姑一定心裡一直憋著一口氣,她若是不尋到那人問個清楚只怕永遠也睡不好覺。
想到姑姑這些年過的可憐,李閒心中的憤怒沒來由的冒了出來。
“若是讓我擒了那人,必將其剝皮抽筋!”
張仲堅被李閒突然冒出來的殺氣嚇了一跳,他連忙說道:“你姑姑的事,她自己會處理好的。”
李閒的殺氣溢位來的太突然,不過很快他自己就恢復了平靜。
“那之前你說的什麼女中豪傑,都是騙人的?”
李閒問。
“那倒不是!”
張仲堅認真道:“我前面說的也都是真話,你姑姑確實也是要去東都看她的那個小妹妹嫁人去了。”
“誰?”
李閒問道。
“說來你也應該聽說過,就算沒聽說過那女子,也應該聽說過她的父親。便是在懷遠鎮為隋軍督糧的唐公李淵,他的女兒。要嫁入柴家,丈夫便是大隋頗有名氣的青年才俊柴紹,世襲郡公。”
“平陽公主?”
李閒下意識的說道。
“你說什麼?”
張仲堅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沒……沒什麼。”
李閒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指著下面戰場道:“你看,王薄設定的誘敵之兵已經敗了,他本想是將張須陀那兩萬郡兵都引進後面埋伏的,誰想三千餘人馬這麼快就被秦瓊那幾百輕騎打的落花流水。只怕那領兵的人,這下回去不好跟王薄交待了。”
“如果王薄的安排能徹底實施出來,他其實敗不了的。”
獨孤銳志自以為很內行的分析了一句。
李閒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問道:“你就沒覺得王薄的安排有什麼不妥的?”
“沒有啊……我看著挺完美的。”
獨孤銳志搖了搖頭道。
李閒笑了笑道:“就是太完美了……換句話說,就是太想當然了。他以為事情會按照他預訂的方向發展,根本沒考慮過,戰場上的事……哪有那麼完美的。他要誘敵就誘敵,他要敵人鑽進埋伏就鑽進埋伏?”
獨孤銳志愕然,隨即點了點頭道:“你的意思是……他自己在畫一幅很美的畫,構思,佈局,入筆,甚至成畫都很完美,可他的對手,根本就在畫外面。”
李閒用很詫異的眼神看了獨孤銳志一眼認真的說道:“原來你也是騷包哲人”
……
……
五百齊郡輕騎跟著秦瓊輕而易舉的將趙二寶那三千反賊的陣型殺了個對穿,那些慌不擇路的老百姓往哪邊跑的都有,顯然在生死危機的時候他們早就將王薄的吩咐忘到了九霄雲外,只管跑,還管他媽的什麼往哪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