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
達溪長儒點了點頭:“因為他知道自己要保護的是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達溪長儒伸出第三根手指:“鐵燎虎……”
說到這個名字,鐵獠狼的身子猛的一顫。
“大將軍,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
他扶著達溪長儒的肩頭,卻不知道自己的肩膀也在劇烈的顫抖著。
“是個好孩子啊。”
達溪長儒搖了搖頭,眼淚終究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當初我以為他是真的降了,為此我甚至還打了你二十軍棍……我麾下計程車兵將領,寧可死不可降的規矩就被他給破了。當初他跪地求饒的時候,我真想殺回去把他亂刀分身。”
“可後來……”
達溪長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才知道自己錯怪了他,他投降之後,自願做嚮導帶著突厥大軍入關,走的卻是葫蘆口,一場大雪蓋住了林山淵……為了讓突厥人相信,他自己沒回頭的往前走,在林山淵摔死了上千突厥狼騎,到現在他的屍首還埋在深澗下面。”
朝求歌單膝跪下來,握著達溪長儒的手不讓他再數下去。
達溪長儒覺著心裡一暖,拍了拍朝求歌的手背:“我最歡喜欣慰的一件事,便是安之在長安興建了一座陵園。不僅僅葬著血騎和鐵浮屠的人,還立了一塊巨碑,祭奠這些年為抗外敵而戰死的將士們,所以我心裡沒有遺憾了……他們都有了自己的墳,我死之後,也要葬在那裡。”
“於陰曹地府中,與眾把酒言歡。”
第七百八十四章 達溪長儒的過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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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四章達溪長儒的過往(一)
北方大地上的冰雪開始消融之後,漳河水卻還沒有解凍。河面上依然還有一層厚厚的堅冰,凍得最結實厚重的地方莫說人可以走過,便是戰馬疾馳也沒有什麼問題。上個月的時候之所以夏軍可以突如其來的攻到魏縣城下,就是因為從漳河上可以直接走過來的緣故。
而王伏寶戰敗退走並沒有被薛萬徹纏住,也是因為這條大河擋不住他的退路。
如今漳河這一段上百里內,最適合渡河的地方被燕雲軍佔了。薛萬徹的五萬人馬打了個漂亮的反擊戰之後,雖然損失了一些兵力但人馬仍不下三萬餘。李閒帶著五千精騎而來,半路上又救下了崔潛的殘兵,在漳河西岸駐紮的燕雲軍差不多有四萬人。
而知道燕王已經率先趕到漳河薛萬徹營中,徐世績已經急調大軍開拔往這邊趕了過來。同時在館陶一線的張亮也率軍往魏縣這邊靠攏,數十萬大軍因為燕王李閒的到來從一條線上陳兵的陣勢逐漸改為聚攏為拳。
李閒到了漳河大營的時候,雄闊海等人率領的大隊人馬也已經到了堯城。匯合了徐世績的人馬開拔,數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往北方而來。
魏郡已經有十之七八落入燕雲軍之手,只剩下包括郡治之內的三四城還在夏軍手中。竇建德治下幾乎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清漳,肥鄉一帶,若是清漳再失守的話,竇建德就算心有容天納地的壯志,卻再無回天之力。
過年的前一天王伏寶對燕雲軍發動了突襲,本意是想將薛萬徹的人馬吞掉。可卻被崔潛看破了意圖,以至於一潰數百里。
而現在的燕雲軍,只等水師將糧草補給運來就要發動攻勢。
這是大勢,不管是在戰局裡面的人還是外面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不存在什麼陰謀詭計,而是戰爭發展到了現在必然的走向。
就在李閒到達漳河薛萬徹大營的時候,固執的達溪長儒親自率領水師已經渡過了黃河。
陳雀兒經過十年征戰殺伐,早已經不是當初鐵浮屠裡那個嬉笑怒罵率性而為的青年,多了幾分沉穩,少了幾分輕浮。臉上的皺紋也多了不少,因為整日都在大船上操練水師,所以看起來比十年前也要黑了不少,壯實了不少。
從一個二十幾歲的輕狂少年,變成了一個沉穩的中年漢子。
他緩步走到達溪長儒身邊,看了看達溪長儒眼睛盯著的地方,笑了笑,在達溪長儒身邊坐下來。
“當年咱們自燕山千里南下,就是自這裡渡過的黃河。然後一舉擊潰了張金稱,在東平郡站穩了腳跟。想一想……十年彈指一揮間,就好像十年前的事還在眼前一樣。”
達溪長儒笑著點了點頭,給陳雀兒倒了一杯酒:“那個時候你還是個青澀的毛頭小子,整天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