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爾克點點頭,“我聽過這種說法。在郵局工作的撒迪厄斯說,他們是機器人,內部有一種程式,不允許他們為自身安全而進行防衛。為什麼諾德Ⅱ一出現,他們撒腿就跑呢?原因就在這裡。”
“你們全弄錯了。”來自某個宗教類新聞網的特約記者默裡說,“他們是天使,上帝對人類的末日審判到啦!”
若爾克和曼格斯不約而同地報以一串嘲笑。然後若爾克轉向邁克問:“你怎麼看,利伯蒂?你認為他們是什麼?”
“我不知道。”邁克說,“不管他們是什麼,總之,他們把隔壁那顆行星的表面煮成了一鍋粥,我親眼看見的情形就是這樣。我能肯定的只有一點,他們如果要來這裡的話,動作會比聯邦的反應快得多。而我們呢,只能坐在炸彈旁邊玩撲克牌。”
好一會兒,大家都靜默無言,連聖潔的特約記者默裡都懵在那裡無話可說,牌桌上方像懸起一副有形的棺材罩。最後若爾克長長撥出一口氣,說:“你這個塔索尼斯小子,老是破壞聚會氣氛。該你摸牌還是該你出牌?”
突然間,邁克坐直身軀,目不轉睛地盯向外面的大路。默裡和若爾克趕緊旋轉坐椅,順著邁克的眼光朝外看,但是他們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情形。街上和平日一樣,散佈著一些陸戰隊士兵,有的身穿戰鬥盔甲,有的身穿標準制服。
“快!若爾克,把你的記者證給我用用。”邁克說。
火紅頭髮的大個子本能地一把捂住掛在自己脖子上的證件,好像那是他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夥計,這可不行。”
“好啦。”邁克拿出自己的星際陸戰隊身份證件,“用我的證件和你換總可以吧。”
“為什麼呢?”大個子若爾克說,雙手不自覺地把證件從脖子上取下來。
“你是本地記者。”邁克說,“他們允許你透過警戒線進入內地。”
“話雖這麼說,但我寫的東西一樣要經過軍事審查。”若爾克斷言道。他把證件遞給邁克,“總之,你什麼報道也別想發出去。”
“可能吧,不過老待在這裡我會發瘋的。拜託,再拿包煙給我。”
“我還以為你打算戒了呢,夥計。”若爾克說。
“別廢話,快點,哥們兒。”
邁克一把抓過若爾克的煙,塞進襯衫口袋,站起身飛快地衝出咖啡廳,他扔到桌子上的記者證在桌面上彈了一下才停穩。
“塔索尼斯人全是瘋子,夥計們。”若爾克盯著咖啡廳的門搖著頭,嘟嘟囔囔地說。
“你還想不想接著玩牌啦?”曼格斯慢吞吞地問若爾克。
“艾米莉中尉!”邁克喊道。他一邊跑一邊把若爾克的記者證往脖子上套,腳下揚起一路輕塵。
中尉轉過身,笑嘻嘻的臉對準邁克,“利伯蒂先生。很高興再見到你。”儘管邁克始終不能斷定,這笑容是發自真心還是程式改編後的結果,但此刻,他感到艾米莉的微笑很溫暖。
她沒穿戰鬥服,而是穿的一身土黃色卡其布軍制服。這意味著她沒有承擔監控任務。她臀部的一側彆著一把應急噴射槍,另一側佩掛一柄讓人望而生畏的搏擊匕首。
邁克來到女中尉面前,從襯衫口袋裡掏出剛從若爾克那裡抓來的那包煙。艾米莉有點不好意思地微笑著,從中抽出一支。
“我還以為你戒菸了。”她說。
邁克聳聳肩,“我以為你也戒了呢。”
邁克忽然想起自己身上沒帶火,但艾米莉已經拿出一個微型打火機。打火機閃出一小束鐳射,點燃了香菸。
女中尉貪婪地吸一口煙,緩緩噴出來,才開口說道:“上次在諾德Ⅱ上把你強行拖開的事,我得說聲抱歉。那是我的職責。”
邁克又聳了聳肩,“沒關係。幹記者這一行,常會遇上這種事,你夠客氣的啦。你怎麼樣,忙吧?”
“現在不忙,有什麼事嗎,先生?”
“我想找一輛便車和一個駕駛員,帶我到內地去看看。”邁克盡力使自己的語氣輕鬆,好像提出一個最簡單的要求,類似於討根香菸什麼的。
艾米莉的臉陰鬱了片刻,“他們允許你透過警戒線?我沒別的意思,先生,但上次指揮艙的事過後,我想上校肯定想把你攆回塔索尼斯去。”
“常言道,‘時間會撫平一切創傷’。”邁克說。他拉了拉胸前掛著的若爾克的證件,“他們給我鬆了點綁,比原來自由些。這回需要點背景材料,想採訪一下那些逃難者。”
“撤離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