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殺手。”俠客揚了揚自己剛列印下來的4A在紙,上面赫然是金髮藍眸的酷拉皮卡。
飛坦合上畫冊,眼裡一片陰鷙。
而坐在石堆最高處,背對著所有人的西索正在默默地搭他的撲克牌建築。他突然很想把庫洛洛的肖像畫堆出來,然後伸出一根指頭輕輕往下壓,瞬間塌陷。
終於逮到你了,團長。
西索無聲地勾起嘴角,那種愉悅感讓他指尖一直顫抖不止。對了,還有團長的女人,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坐在簡易的木板床上,背靠著涼絲絲的牆面。清脆的水滴如不間斷的鋼琴聲,雨下起來總是連綿不絕。
疲倦地揉揉臉,剛才打個盹竟然不小心做起夢來,現在頭還很痛。
不知道為什麼會夢起那種事,我輕咳兩聲。仰頭一望四壁陰森,到處都是濃濃的塵味與年代久遠的殘碎物。風從外面鑽入建築的縫隙裡,嗚嗚哭得很有深夜的氣氛。
模糊中又回到那個陽光輕盈的午後,一切都沐浴滋潤在陽光下,無邊無際的大花田可以淹沒任何東西。
我喜歡橙色小香花的清爽溫柔,那是種讓人心情愉快的香氣。花朵彷彿在你面板上盛開,花香浸透每一條血管進入你的心臟,就好像花朵與你已經融合的美麗。
“真是麻煩的噩夢。”我又咳嗽起來,陽光的溫度,花朵躺在肚皮上的溫度,濃郁的血腥味,最後所帶來的窒息是讓人掙扎不開的可怕灼熱。
那種夢,我一點都不想再去回憶。
攤開捂著嘴的手,發現全是血。身體並沒有哪個地方疼到受不了才咳血。我有些茫然也有些預料之中地將手捂到心臟的位置,剛剛按住一股胸膛被利刃殘忍刺穿的痛楚傳來。
痛來得快退得也快,就好像一切是夢混淆了現實,剛才的痛只是錯覺。
只要太陽不墜落,月亮就能不死亡。
我低下頭擔心地喃語,“蘭斯?”你又受傷了。
心臟還殘留著痛苦的刮痕,動漫的記憶完全找不回來,我只記得他被人揍,然後……就記不起來了。
太陽的光芒有時會黯淡,將會斷裂了生命力穩定的供應橋樑。
我清晰地感受到剛才至少在一秒內,身體裡的生命力極度枯竭。但很快這種連線又重新系上,死不了,也絕對不好受。
發生了什麼事,到底受了什麼傷?
我忍不住狂咳起來,袖口的血跡如花,血水順著手腕零零斑斑沾染到衣襬上。好不容易養得差不多的身體,剛才那一下供應斷裂至少廢去了八成的努力。
能恢復到亞健康狀態的身體,已經是我養生的極限。你這個笨蛋,你受了傷我也很痛的。一點都不珍惜自己,被人揍死你活該。
我邊咳邊抱怨著,天天出去搞三搞四被人東插一刀西砍一下,還樂此不彼到像個神經病地出去嚇死正常人。遲早橫死街頭沒人收屍,到時我也死了誰給你刻墓碑,誰給你送花圈,誰幫你哭喪。沒有了,一個都沒有。
我至少還有鄰居跟朋友可以懷念我,你完蛋了旅團能給你豎個無名碑已經是蜘蛛們最好的表現,總不能期望十年後飛坦他們還能跑來給你掃墓擺祭品送花吧。
我越想越挫敗,抓著頭髮苦惱地低頭罵。,“你簡直笨到無可救藥了。”
“要手帕嗎?”
旁邊的黑暗裡突然幽幽傳來一個詢問聲,我一時沒反應回來地順著回答,“謝謝。”袖子都被血浸軟了,血淋淋的不太舒服。
等將旁邊遞過來的手帕接到手,擦了下血紅的嘴唇後我才轉頭往身邊看過去。驚悚的永遠不是黑暗裡伸出一隻手送你塊手帕,而是當你接過手帕回頭一看才發現,一張特寫的小丑臉。
“你好。”我好不容易才硬邦邦蹦出這兩個字,終於知道不會禮貌而不得不禮貌的痛苦,這傢伙,坐在我旁邊多久了?
“米露。”西索雙手撐著臉頰,笑得眼睛變成兩個可愛的彎月亮,名字也不知在嘴裡轉了幾個圈才溜出嘴,那壓抑又滑溜溜的語調很華麗很怪異。
我捏著他給的手帕,上面沾上的血跡還晃晃悠悠,其實不用叫得這麼親暱,我們還真不熟。
“聽說你是庫洛洛團長的女人。”西索覺得很有意思地咧著嘴,一副八卦長舌男的標準表情。
我瞪著他那張慘白的臉上畫得很有水平的星星眼淚,很僵硬地說:“大概,別人都是這麼叫的。”別人一般都是指旅團的知情者,而梅雅他們叫他的是“米露家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