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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轉機
粗重的喘息聲在黑暗中迴盪,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
易彪胸膛沉重地起伏著,鮮血沿著長刀缺口的鋒刀淌下。他手裡的鐵盾被重斧擊碎一角,崩裂的碎片割傷了他的手臂,也為他擋住了對手必殺的一擊。
這名來自北府兵的精壯漢子已經記不清打退對手多少次進攻,他只知道這一個時辰中,自己已經砍斷了兩把精煉鋼刀。對面一片黑暗,那些魔鬼般的武士就隱藏在黑暗中,隨時可能露出致命的獠牙。
吳戰威大腿捱了一槍,幾乎能見到骨頭,卻滿不在乎。痛什麼痛?你把痛當成癢不就得了。嘿,還真癢啊,霍霍!癢死我了!
易彪呼了口氣,被他逗得笑了起來。這一仗兩人並肩而戰,吳戰威那把刀救了他兩次命,他也救了吳戰威兩次,這是過命的交情。
吳戰威齜牙咧嘴地吸著氣,一邊道:我說易老弟,這些傢伙怎麼樣?
很強。
跟你們北府兵比呢?
易彪老實答道:一對一,北府兵能勝過他們的不多。
吳戰威嘿嘿一樂,連你們北府兵都打不過,若照雲老爺子說的,鬼巫王真要領著這些怪物打六朝,難道還真沒人能擋住他們?
那可不一定。易彪道:一對一,北府兵勝過他們的不多;十對十,兩伍北府兵至少能留下他們六個;一百對一百,他們全滅,北府兵還能剩下兩成。
如果五千對五千,這些傢伙沒有半分勝算。
吳戰威聽得納悶,這是怎麼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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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彪道:行軍打仗,跟江湖漢子拚命是兩碼事。這些傢伙基本的戰術配合都不懂,真到了戰場上,打的是戰術和陣法。這些鬼武士武器粗糙簡陋,連護甲都沒有幾具,只能在南荒欺負欺負人,根本不知道怎麼打仗;上了戰場,數量再多也是烏合之眾。
吳戰威有點不信,我是老粗,你可別蒙我。
比如咱們這些人,能打的也就十幾個,如裡讓我來指揮,就挑出十幾個最強的武士,纏住謝先生、武二爺和凝羽姑娘,其餘人就用重兵器全力猛攻,畢竟這邊人少,只要不留給咱們喘氣的工夫,就算拿十個換一個,最多半個時辰也能攻下來。
如果我不中你的計,謝藝忽然開口,就讓武二在最前面以強對強,死守不退,你怎麼辦?
易彪應聲道:那我就結陣。這裡地勢狹窄,以十二人一組,三四成陣,使用長槍重斧,劈刺二十次後退回,換生力軍再上。武二爺再強也不是鐵打的,能捱過五組他也該吃不清了。只要他一退,我就趁勢而入。
我方有凝羽姑娘這一著奇兵,謝藝徐徐道:避其鋒芒,擊其側翼,你有幾成把握能保持陣形?
易彪想了一下,要是北府兵,我有六成把握。換他們,一成也沒有。這些蠻族武士勇是夠勇,但要讓他們令行禁止,比登天還難。不過我兵力充裕,只要強攻不止,必有斬獲。
謝藝笑道:那閣羅和你想法一樣,為何屢攻無果?
易彪不服氣地說道:那是他排程無方。
謝藝微微笑道:此處地勢狹窄,我方有武二一人在前,再配一、二名接應的漢子,就能穩守。閣羅也未必想給咱們喘息的機會,但我守在通道中段,他一次最多也只能上三人,死傷十餘人道路就被堵住,即使他不想退,也必須清理後才能再攻。
吳戰威道:這麼說,有二爺守著,咱們就高枕無憂了?
未必。謝藝道:易彪說的沒錯,人都不是鐵打的。就是武二,久戰之下也必定疲憊。所謂攻守,乃攻中有守,守中有攻,一味死守,便成困獸之勢。
所以武二堅守以外,還需有人擾敵,一旦有機會就放手攻擊。
吳戰威一拍大腿,我說你跟凝侍衛長怎麼只攻不守呢!
雖然以寡敵眾,謝藝卻從不困守,而是不停地主動出擊,以進攻換取喘息的機會。
凝羽隱匿行跡的功夫令眾人印象極深,她常常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突然從敵人側方出現,以變換不定的刀法化解掉敵人的攻勢。而謝藝的攻擊更是堪稱恐怖,他每次出擊,都如同一條巨龍掃過整條通道,掀起一片血海。即使和他同屬一個陣營,吳戰威也禁不住心中發寒。
謝藝對易彪道:如果你是閣羅,會怎麼做?
易彪想了片刻,我會讓開通道,不與你硬撼,誘你深入,再展開圍擊。
謝藝笑道:如果我將計就計,直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