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存。不大工夫,那百隻以上巨烏,已相互鬥死了二三十隻,鳥羽遍地,血跡斑斑。
直待那巨鳥相互鬥死了三分之一,群鳥才似吃飽了肚子,各自振翼長鳴而去。
上官琦呆呆的站在一株松樹之下,看到群烏振翼而去,長長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說道:“這些鳥兒雖然兇悍絕倫,飢餓之下,自相殘殺,弱肉強食,慘酷絕倫,但在吃飽之後,立時振翼而去,那兇殘陰毒之人,比起這些鳥兒,卻更為兇狠,縱然是無冤無仇……”
心念及此,忽聽身後響起一聲輕微的冷笑。
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青衣,滿臉漆黑,五官難以辨認之人,靜靜地站在八九尺外,嘴角間仍然掛著一分冷笑。除了兩道冷電的目光外,微露白牙,因他臉色特黑,牙齒也更顯得慘白。
此人一直靜靜地站著,目光凝注在上官琦的臉上,但卻一語不發。
上官琦只覺他兩道目光之中,充滿著殺機,看得人心驚肉跳。呆了良久,壯著膽子問道:“你是什麼人,瞧著我幹什麼?”
青衣人仍然一語不發,緩步直走過來,他移動之勢很慢,目光卻一直盯在上官琦臉上,一瞬不瞬。
上官琦暗中提聚真氣蓄勢戒備,心中暗暗想道:“完了,此人武功高強,我豈是他敵手?”
心念未息,那青衣人已到身前,左手一伸,疾向上官琦左腕之上抓去。
他出手之勢並不迅速,但卻來的奇奧無比,上官琦左腕向旁一讓,竟然沒有讓開,左腕已被人抓在手中,不禁心頭大急,右拳一晃,迎面搗去。
這一拳迅猛兼具,用盡他生平之力。
青衣人冷哼一聲,身子一側,避開拳勢,右手疾拂而出。
上官琦只覺得肘間關節之處一麻,全身勁力忽然消失。青衣人冷冷的問道:“你是什麼人?”
上官琦半身痠麻,已經無抗拒之能,半身穴脈閉塞,血氣不通,心中暗自忖道:“此人手辣無比,片刻間連殺六七十條人命,他此刻殺我,只不過舉手之勞……”
正自忖思,那青衣人似已不耐,提高了聲音,道:“你聽到我問話沒有?”
上官琦靈機一動,答道:“在下趕赴友人之約,路過此地,見這些飛鳥爭奪人屍,故而留步瞧看……”
青衣人微一咧嘴,笑得無聲無息,但見滿口森森白牙,十分可怖,說道:“你是赴什麼人的約會?”聲音冷漠,聽來甚是刺耳。
上官琦道:“赴一個姓翁之人的約會……”故意頓了一頓,道:“你問我這些事情幹嗎?”青衣人微一沉思,道:“你說的可是千臂毒叟翁天義?”
上官琦暗道:看來他和翁天義相識,這倒得騙他一騙,當下說道:“不錯,你如何能夠猜到?”
他自認這幾句謊言說得甚是得體,哪知青衣人聽了之後,突然仰臉冷笑一陣,道:“好狡猾,你覺著這幾句謊言就可以騙得我麼?”轉過身子,向前疾奔而去。
上官琦左腕脈門被扣,掙扎不脫,右半身麻木難動,本難自行奔走,但在那青衣人硬拖之下,只覺身子如被人托起,凌空而行一般,身不由主地向前奔去。
他身體雖已受傷,但神志並未昏迷,心中十分清楚,暗道:此人憑藉內家真力,帶我而行,竟是這般迅快,又絲毫不覺異樣,實是罕聞罕見之事。
只覺奔行如風,片刻間奔上一座山峰。
青衣人突然停下步來,鬆了上官琦被託手腕,說道:“你從這處懸崖跳下去吧!雖然要粉身碎骨而死,但總比我點了你五陰絕穴,忍受那全身經脈硬化而死的痛苦,好受一些。”
他說得心平氣和,毫無怒意,上官琦呆了半晌,才想到他話中含意,不覺打了一個寒噤,暗道:“此人在準備置人死地之時,仍是這般心平氣和,果是陰沉得可怕……”
青衣人見他久不回答,心中甚感不耐,低沉地喝道:“你必須在吃半盞熱茶的工夫中,選擇自絕之路,超過時限,別怪我不教而殺了。”口氣託大,一派老氣橫秋。
上官琦暗中一提氣,只覺半身麻木,難以掙動,暗道:“此人適才連傷六七十個高手之命,出手迅猛無比,我縱然沒有受傷,也不是他的敵手,何況眼下穴道被制,和他動手,只有徒自招辱,既然難逃一死,那就不如早些自作了斷,免得受盡羞辱之後再死……”
那青衣人似已看透了上官琦心中所想之事,冷笑一聲,道:“你半身經脈被傷,已難再提運真氣,從這懸崖跳下去,絕無一線生機,別指望幸得生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