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喜悅之sè,“我來開門吧,玟玟,和他好好談談,你……你別太激動呀。”
她不等蘇玟開口,自己去開門,滿臉故意堆出不耐煩的神sè,向來人凜然道,“咦,是你?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是來找玟玟的。”段綾依舊微笑,略略彎了彎腰,“媽,這些rì子不見,你氣sè倒好。”
“哼,我不是你媽,你認錯人了。”蘇太太手搭在門身,惡聲惡氣道,“你還有臉來?竟然還敢叫我媽?真是昏了頭。”
一邊嘴裡勢不兩立,一邊卻已讓開身,側身讓他進來。
蘇玟在旁邊看得怔住,攔也攔不住,心裡鬱悶堵塞,又不好發話。
只見母親把段綾讓到裡間,面上還是故意冷落表情,道:“你們年輕人的事向來亂七八糟,說給我聽也不一定懂,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有什麼話你們自己談。”
打著哈哈,又背轉身向蘇玟使了個眼sè,才慢吞吞地出去,臨走時還不忘把房門掩上。
情形實在荒誕可笑,蘇玟面sè由青轉白,生氣之後,唯覺萬分悲哀,咬唇立在一邊不響。
“玟玟。”等房間裡安靜下來,段綾臉上露出種體恤理解表情,溫柔地看著蘇玟,輕輕問,“今天下午為什麼不打招呼?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必要。”蘇玟冷冷道:“離婚後,我們已經是陌路,何必再做什麼表面功夫。”
“唉,你這又是何必?”段綾嘆,上前想拉她的手,被蘇玟斷然拂開。
“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請直接說出來,別再演戲了,我媽也許會相信你尚有一絲人xìng,可我從來並不這麼認為。”
“這麼激烈?”段綾笑,“你……”
“不錯,我就是個瘋子,這一點你不是早到處替我宣傳過了嗎?奇怪的是,你怎麼會有興趣來看一個瘋女人?是不是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如此直接,段綾有些沉不住氣了,問題是,他才與一個同樣犀利冷冰冰的人說過話,只是,他沒有對她忍氣吞聲的理由,於是索xìng板了臉,淡淡道:“也好,想不到幾個月不見,你變得這樣果斷,看來生某些病倒未必有壞處。”
蘇玟聽了倒吸口冷氣,怒得指尖發麻。
段綾看在眼裡,倒很有些解氣,便又笑:“玟玟,如果我沒記錯,當初我們準備結婚時買的房子產權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
“你想怎麼樣?”
“我公司最近要開發新專案,資金週轉有些困難,需要些擔保抵押品。”
“你有沒有良心!”蘇玟愕然,“那套房子是我父親出的錢,當初你分毛未拔……”
“可是這是個法制社會,一切以檔案資料為準,我有這個權利。”
“你去死!”蘇玟渾身發抖,想也不想,順手從桌上搶了只水晶花瓶向他迎面砸過去,眼角已迸出眼淚,“你要不要臉,段綾,你得到我父親的公司家當,把我逼到絕路,現在還要謀這套房子,現在這是我和媽媽唯一的經濟來源了,你到底是不是人!”
她動作快,但段綾早有覺查,立刻側身避過,可距離離得實在近,仍被瓶身擦到額頭,雕花水晶瓶彈出去,撞在牆面上,碎成裂片。
“唉呀呀,出什麼事了?”隔壁蘇太太尖叫,跌跌沖沖奔進來,拍著胸口急,“有話好好說,段綾,你說什麼了,把玟玟氣成這樣,她……”
“她有病,是個瘋子。”段綾撫著額上腫起,冷冷地,尖刻地,一字一字道,“其實我根本是多此一舉,怎麼能和個瘋子商量事情呢?蘇伯母,我沒事,可你得小心別讓她出去生事,萬一在外面打了人,可是要吃官司的。”
一聽這話,蘇玟衝過來便要拼命,蘇太太緊緊抱住女兒,又急又怕,哭了起來:“玟玟,你定定心,別這樣。”
段凌乘這一攔,已轉身出去,在門口,當著縮頭縮腦看熱鬧的鄰居面,一笑:“沒事,chūn天到了,正常現象。”
眾人掩口笑,看他動作瀟灑地一揮手,走了。
房門大開,有人湊到門口探身往裡看,只見書房門也開了,裡面蘇太太抱了蘇玟,哭得臉紅頸脹,地上一隻碎玻璃瓶,於是吐了吐舌頭收身回來,向眾人輕輕笑:“別看了,小心惹禍上身,聽說神經病發了是不管熟人生人的。”
大夥嘻嘻哈哈地各自回家,樓道里又恢復原樣,只有蘇氏母女泣聲隱約,混了電視綜藝節目喧鬧、麻將桌上骨牌嘩啦啦、小孩子奔來奔去積木癱了一地,在冗長黯藍sè的夜晚,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