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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聽著就比剛才這樣的死命令通情達理的多。

“傳承,傳承才是最重要的。”

張承梗著脖子等孫子的答覆,“答應我,明兒就搬回來住,把孩子過繼了,看到你有後,這個家族也有了延續,我才能閉眼。”

家族傳承(二)

春華的曾祖父張承死於次年的年節前,於是舉家治喪連正月都沒能走動。

這時候張汪聽從了祖父的囑託,已經搬回了祖宅的主屋中住下,而堂弟張淮也終如了其父母的意願,成了家主的過繼子,因為身份超然,如今也有了自己獨處的院子,正是曾經張汪大伯父這位嫡長子的院子。

張汪成了張氏宗族的家主,而山氏也成了大宅裡的主婦,按照其時禮制,往後其他的族人都須依附其生活。

農耕社會里,人們大多聚族而居,同一宗族的內聚力很強,完全凌駕個人意志之上。便是作為族長的叔叔,曾經刁難排擠過侄兒的三叔四叔,如今也是恭恭敬敬。

他們的夫人在去年的正月裡尚還擺過長輩的架勢給主婦山氏臉色看,如今見了轉來賠著笑臉奉承。

然而在家主的風光背後,夫婦倆的心情也真只有站在同一平面一路扶持相伴的兩人自己心知了。

三叔四叔那還好說,張汪的五叔張巖在兒子過繼後,難得卻低調了下來,和眾人一樣,按照各人與已故家主的親疏著了孝服,該守靈就守靈,該哭喪就哭喪。

沒過繼兒子的時候,五叔倒更奔騰著點,也興許是因為目的達成了,也興許是因為可作其靠山偏寵寵妾幼子的父親去世了,如今的五叔張巖不發一言,也有人度測新家主心意的,對其挖苦,然而張巖卻真作不知,老老實實當個孝子。

然而老家長死了的意義也並非如此簡單。

按照張承最後的意思,張氏祖上的產業佃戶是不可動的須交給承嗣代代相傳,這是張氏族系的命脈所在。

所能分給諸子諸孫的也只有老爺子自己的私房,雖然也算可觀,但基數大,諸子孫分下來就少了。

要靠這份遺產發家致富那真是痴心妄想了,所以大家還得依附在宗族內跟著族長混。

在老人家的私產裡分得最多的毫無意外是寵妾糜氏所生的幼子張巖,長孫與其他庶子們也各有分到田產,但卻必屬張巖所得的最多。

又把自己的妾放歸了自由身,生育過的由其子女奉養,未生育過的給了身契,讓她們歸家。

名聲上聽著是慈和,好過把人發賣了,但事實上這些老太爺的妾侍業已不年輕了,年輕的也如糜氏的年紀,在這時代都可做祖母。

發賣了她們還要為真難找有東家會要,這些做妾的女子平日並不乾重活,也沒個手藝會伺候人,姿色也早不在了,發賣她們還算是“包分配工作”了。

放她們自由身名聲上雖然好聽,但這把年紀了,又無子女又無積蓄,這些人的養老就成了個大問題。

當然舊那個時代而言,也沒有任何的勞動法婦女保護婚姻法之類的法律,就算有又讓政府如何人文主義地去關懷,“保障”婚姻內X服務婦女在丈夫死後的權益。

妾這種尷尬的封建生物,哪怕是處在她所存在的時代本身,結局也難有光明的。

勿說這些,倒是在老爺子死前遺命把原配留下的嫁妝全贈與曾孫女時,大家才反應過來,老爺子絕對不是因為疼愛這個小女娃,不過是為了安撫長孫沒能由親生子繼承家業的不滿罷了。

這個人情做的也是現成的。

父親的產業向來是要分給諸子女的,而原配夫人的產業卻多隻由親生子繼承,甚至在有些地方的規矩,分家產也是削弱家庭的無奈舉動,多有嫡長子繼承父業,其餘嫡子們平分母親嫁妝的習俗。

原配夫人死時,她的兩個親生兒子也早死多時,嫁妝產業多由丈夫看管。

張承還算是個重規矩的人,哪怕晚年極寵小妾糜氏,起居侍疾都是由她照看的,到底沒發話說“為方便照看你就搬到我主屋來住”的話。

主母的居室裡箱子一抬抬封存的好好的,如今她的親生兒子都死了,則只有張汪是與其有血緣的嫡孫。

等祖父死後,張汪夫婦倆搬到主屋居住。夫人山氏讓人打掃過了祖婆婆的居室後住入,清點過後對這份嫁妝的豐盛程度大為觀止。

和丈夫略提了下,“祖母留下這些東西,也太招人眼了。”

山氏孃家也算是士族中的佼佼者,其家族的傳承往前可以推個近兩百年,外後到了魏晉又可以再推個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