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方拳師一入場時,雖然嘴上叫得甚兇,心裡難免還是有點發毛,後來又聽得黃芩一口道出自己所修毒拳的名稱,心中更是沒了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是以他搶先出手,離黃芩還有丈許時,便呼的一拳擊出。
跑江湖的人會幾手拳腳實在平常,根本算不得什麼,但能把內功練到可以離體傷人境界的,就可算是高手了,而像毒手尊拳這樣能夠把拳力練到傷人於丈外的,絕對算是一流好手。更何況,他拳上有毒,拳風過處便隱隱帶著一絲腥臭,令人聞之慾嘔。而上次與黃芩交手,心中輕敵,出手又以試探為主,並未使出全力,卻被黃芩一個使巧制住了,也難怪他一直不服氣,想要這次從黃芩身上討回面子來。
黃芩知他拳上有毒,不肯硬接他的拳力,一個急速俯身,避開了擊向上三路的劈空毒拳,身體順勢向前一滾,手中鐵鏈如毒蛇般卷向方拳師的雙腳,口中喝了聲“倒也!”
方拳師未料到黃芩身手如此溜滑,且連這種難登大雅之堂的地趟路數都願施展開來,更兼他自幼苦練毒拳,上身內力雖然極為深厚,腳下功夫卻是稀鬆平常,是以避讓不開,應聲倒地。
幸好他小腿上綁著護腿,鐵鏈上的內力也不是很強勁,還好並無大礙。
他人剛一倒地,右拳便擊向地面,藉助拳力反彈,身體不可思議地騰空離地,使得黃芩手中鐵鏈那緊接而至的第二次掃地攻擊落了空。但方拳師雙足一落地,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反應敏捷,黃芩的腿便已經到了,腳尖勾起,直踹方拳師的小腿迎面骨。方拳師自知下盤正是弱點,一時害怕若頂不住黃芩的力道,小腿非折了不可,便不敢硬扛,只得左右抬腳閃躲,而黃芩則接連不斷的攻擊對手落在地面上的腳。方拳師一時狼狽不堪。
閃躲了幾次後,方拳師心知這樣下去,自己遲早非被踢中不可。長痛不如短痛,他把心一橫,不再費力閃躲,而是運功於左腿,硬接了黃芩一腳。
這一腳正踢中左腿的迎面骨,只聽得‘噗’得一聲,方拳師痛的齜牙咧嘴。
幸好骨頭沒斷,還算萬幸。
逮住了機會,方拳師雙拳一前一後,運足了黑煞拳的毒功,猛擊黃芩!
此時的黃芩,半蹲著身子,無法施展騰挪閃躲避讓毒拳,本十分危機。可他卻並不慌張,而是右手一探,卻見那條長長的鐵鏈瞬時一圈圈地繞在了他的手掌上。緊接著,手掌攥握成拳,彷彿一個增大了一圈的,鐵鏈包裹著的“鐵拳”。
這一“鐵拳”,不偏不倚,正擊中方拳師的丹田氣海上方。
本來方拳師急提功力,準備重拳攻打黃芩,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將將打中行氣路線的前方,一口氣活生生地被打斷了。不但拳頭上蘊藏毒性的拳力發不出來,而且自己那股剛猛無比,攜帶毒性的真氣被打散後,還竄入四肢百骸的經絡之中,劇痛如刀絞腹,隨之痛苦萬分的哀嚎倒地。
一直聚精會神關注場中惡斗的重闊海,此時轉頭向身側的葛衣人問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毒手尊拳,一日之內竟兩次栽在這捕快手裡,許兄可看出這捕快的武功來歷?”
看來這葛衣人姓許。
葛衣人皺眉道:“這捕快身手靈活異常,出拳出腳都極為迅速,拳腳上的力道也很了不起。這一戰中,他似乎不曾用上任何武功招式,神功絕學,甚至連內力都不曾發於體外,似乎還算不上真正的內家高手,倒象是經過無數次實戰訓練的格鬥好手,確似出自捕快營。”
他思索了一瞬,又道:“他能夠打倒毒手尊拳,全憑速度過人。有道是,學劍千招,難敵一快。方拳師雖然拳法了得,但吃虧在每次出拳前必須提氣催動真力,慢了一拍,便處處受制。這捕快拳腳迅捷,雖然力道上遠不似方拳師有威力,但是卻深得快、穩、準、狠的要領,是以,毒手尊拳敗得不冤。”
重闊海想了想,道:“這麼說來,若能逼得他無法近身,那麼他拳腳快速的優勢就沒了?”
葛衣人微微點頭,道:“理當如此。”
重闊海將信將疑,似乎並不以為然。
方拳師被扶下去後,黃芩站立場中,神色如常,看不出有分毫歡喜,彷彿打倒了這樣的一流好手完全是理所當然,不值得為之慶幸。
他不疾不徐道:“還有那位朋友要來教訓在下?”
祝玉樹聽到了重闊海和葛衣人的對話,心想:看來這小子也就是身法溜滑,拳腳迅速,並沒多大本事。我的槍是長兵器,正好可把敵手逼在遠處無法近身,想來能剋制他的優勢。
想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