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孟浩然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長安城,終是沒有等來他想等的人。
他離開前三天,七皇子趙臨風向皇帝呈上一樣東西。
“這是我前陣子專程到牙狼國,從巴根那裡偷到的原件,完整無缺。皇帝陛下,好生看看你的好兒子都幹了些什麼吧。”
皇帝緊緊捏著那份趙銳與巴根簽訂的盟約,那是一份完整的盟約。他怒不可遏,拳頭重重捶在御案上,“混賬東西!朕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為了這個位置,他竟然連自己的國家,自己的臣子都要出賣!這樣的人,何德何能堪做一國之君!”
趙臨風冷冷的嗤笑道:“我的好父皇,他自然是你的兒子,這毋庸置疑。”
皇帝一怔,脫口問道:“阿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頓了下,皇帝又道:“孩子,你多年不回來,父皇著實很想念你。這幾個兒子當中,你該知道為父最疼你。你可記得你小時候,聰明伶俐,父皇心中甚慰,便時常……”
趙臨風粗暴的打斷了皇帝的溫馨回憶,“有其父必有其子。若是你不這樣貪念這個位置,趙銳他也就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皇帝的臉色僵了僵,有些哀傷的說道:“阿風,在父皇心中,最適合做下一任皇帝的人,只有你。可是你卻執意要將這位置留給你的大哥,才會造成了今日的遺憾。”
趙臨風在空曠的金鑾殿中昂藏而立,聽了皇帝的話,他幽幽回道:“我和大哥同是母后生的,有我輔佐大哥,也是一樣。”
“我的好父親,你可知,大哥他雖然私下裡對你怨念頗深,但卻是所有兒子中最敬你愛你的!”趙臨風不禁哽咽,“他一直視你做他的榜樣,所以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正是因為有您這樣一位偉大的開國君主在前,才使得他越來越自卑,越來越墮落的。”
“可是你呢?你看不到他的努力,只一味的責罵他不爭氣!”
“他本還以為,你立他為太子,就是已經認可他了。哪裡知,你不過是掩人口實,頂不過朝臣的壓力才立了他做太子,讓他坐在風口上!”
趙臨風暗自平復已經激動起來的情緒,嘆息道:“現如今人都已經不在了,你又何必說這樣的話?大哥若是在天有靈,親耳聽到父皇這樣說他,死了也不會安生吧。說不定此刻,他並未去投胎,還想著能得你這個父親的一句贊吶!”
皇帝忍不住抬頭往大殿上空看了一眼,如枯枝一般的雙手扶了扶因那一抬頭而有些歪了的冕冠。他微一搖頭,不贊同的說道:“阿風,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為君和為臣,那怎能一樣?”
“要做皇帝的人,須得心懷天下。他那樣的胸襟,連你這個親弟弟都容不得,你為他說話也是白費。即使他活著,也不定會念著你的好。”
“要真是像你說的那樣,父皇將皇位傳給了他,你以為他真能容得下你這個能幹的臣子?眼中能裝得下你這個一呼百應的王爺?他只會將你當做枕邊猛虎,一門心思只想著怎麼除了你!”
趙臨風盯著皇帝那頂金碧輝煌的帽子,竟是無言以對。
不正是當年父皇有意將皇位傳給他,他才不得已永遠離開皇宮的嗎?
猶記得他十二歲生辰那天,趙銳故意將父皇給他說的話透露給大哥聽。大哥聽說了後,跑到承乾宮去大吵大鬧,惹得父皇將母后重重責罰了一頓,只說母親教子無方。
皇帝續道:“若不是對皇帝人選不滿意,我何苦佔著這個位置?風兒,你要知道,咱們趙氏的江山可是父皇辛辛苦苦從別人手裡搶來的!你說,父皇怎能眼睜睜的看著這片江山傳不過兩代?”
“哎---,你近日回宮,見到父皇一直都是這樣不冷不熱的口吻,著實寒了父皇的心,你知道嗎?”
趙臨風顯然未將此人當做自己的父親般對待,可也未將他當做人人敬畏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等同。
皇家裡面,講什麼寒心的話?一切都是虛情假意!
趙臨風沉聲道:“現在趙銳罪證確鑿,你就點個頭,容我為大哥和二哥報仇!”
“朕……”皇帝有些猶豫,“你容父皇考慮考慮。現如今你大哥和二哥都已經不在了,若你們兄弟倆還自相殘殺,落得個跟你那兩個哥哥一樣的下場。阿風,你要父皇將這江山傳給誰呢?”
皇帝咬牙切齒道:“而且,這一切要說起來,還不都是那個陶士誠惹出來的禍事?!若不是他,乾兒和儀兒就不會……”
趙臨風哈哈大笑。待到笑夠之後,他拍拍巴掌,帶著一絲諷刺的笑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