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您若是得空,也到城南我那處坐坐,別的自然和您這處沒得比,也就勝在地方寬敞些,還有小馬駒養著,選的都是些南邊性子溫和的騸馬,再適合太太小姐騎的不過。那一處還有個好的,因近著後山,前後又無屏障,夏日十分涼爽,最合宜小兒涼夏哩。”
言下之意,竟是要將這處院子送給傅家做了人情的意思。徐明薇尚且拿不準傅恆的意思,這份禮也不好說收就收下,當下也只笑笑,說道,“只可惜最近家裡還未整理出個章程來,您瞧著這園子,守園的婆子竟不是個好的,偏角上原還種著她家的菜哩。光是這園子便理了數日,等家裡這些事兒都忙完了,一定來您府上叨擾,到時候您可別嫌了我們做客的惹煩啊!”
徐夫人捂嘴笑道,“瞧您這話說的,您肯來才是咱家的福氣哩,哪還敢嫌了麻煩的。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呀這回回去,就叫人把地方都打掃出來,只等著夫人帶了小姐一塊來玩。”
徐明薇笑著應下,其餘諸家的瞧著這陣勢,一時暗恨徐家的不厚道,出手便是一個別院,只顯得自己財大氣粗,又有悔之不迭,該趕在徐家之前提了邀約的,這會兒再說,卻是失了先機。
但遲說了,也比不說的好。因而汪夫人等人也相繼提了邀請徐明薇到府上做客的意思,徐明薇都一一應了,叫婉容記在心上,一概推說等日子空了再下了帖子到各人府上叨擾。
輪到吳主簿的妻子陳氏說話,她想想自家就前後兩間屋子,地方窄小不說,家裡也無甚拿得出手的,要她同其他夫人那般請了人上門做客,她委實說不出口。但旁人都說了,偏自己不說,又顯得自己不識時務,心裡想著主家太太這樣的排場,必不會當真,也只當是個場面話過了。因而遲疑了一會兒,也學著他人一般提了這話。
汪夫人聽了,面上露出一個極有意思的笑容,似譏似諷,見徐明薇側目看來,才收斂了神色,換上和氣笑容來。
徐明薇心裡曉得陳氏是誰,也知道傅恆極賞識她丈夫,且不說自己觀感如何,但瞧著眾人這一分嫌貧愛富,便十分看不上。因而只朝陳氏暖暖笑道,“謝謝夫人邀請,等手頭事情過了,一定上門來擾。”
第三卷 終究意難平 057
陳氏不知是自己聽岔了,還是徐明薇真的言如其意,只覺著她對著自己說的那句,聽來比對旁人的更有心認真些,因而聞言一個怔楞,等回過神來,自己心裡倒笑,人家高門貴女,說的也不過是些場面話,自己竟先當真起來,也是可笑。
一時女客這邊席散了,男客那邊酒聲正酣。徐明薇便領了諸位夫人小姐到園子裡四處走走,令老賴家的在亭子那頭擺下牌桌,一式供了茶水點心,倒正合了眾人口味。天啟崇文的風氣還是從徐明薇這一代才起的,便是在座這些鄉紳富戶家的娘子們,也少有能識文斷字的,行酒令賦花詞什麼的自然玩轉不開,因而早在排宴時,徐明薇便讓婉容她們做了這一手準備,免得到時候男客那頭還沒散,自己這邊倒冷了場面,好不難看。
汪夫人這回沒讓徐夫人佔了先機,搶著把了徐明薇的腕子,笑道,“老婆子看您便是個帶福相的,且先替老婆子抓過兩把牌,也好教我沾沾喜氣,趁個方便。”
徐明薇不好退讓,就勢坐下,只溫顏笑道,“夫人可看錯了人,明薇自小打牌便沒什麼手氣,也不會打,連著平日想在婆母跟前盡個孝,陪著打牌消遣了都教人嫌棄的很,寧願三缺一也不來相請哩!”
這話說得眾人都笑起來,笑歸笑,卻是不信她,田夫人只按著人在牌桌上坐了,起鬨道,“越是這樣說,越要瞧瞧這手氣是能差成什麼樣哩!”
徐明薇無法,只好說道,“既是如此,也只好陪著夫人們打過一圈,才曉得明薇所言非虛哩。”
汪夫人在她身側坐著,桌上只坐了田夫人,戚夫人還有徐夫人三家,餘下的也都不去另外開桌,全饒有興致地圍著牌桌坐了瞧。她們這回抹的是葉子牌,同後世的麻將只相差無幾,徐明薇雖沒玩過幾回,卻也曉得大概規矩,上手就摸了一色的三個對子,汪夫人心裡便嘆,這不是極好的手氣麼,想來前頭的話也不過是自謙罷了。
卻不想摸了十來圈的牌,該來的總不來,不該來的都打了三順出去,不是教上家碰了,就是教下家給吃了。汪夫人正要攔著她出筒子,只說得慢了些,對面的田夫人便喜笑顏開地應聲喝道,“和了!”
說完攤牌一看,三對同色順子加一張花牌,那花牌徐夫人手上有兩張,戚夫人手上有一張壓著不出,竟是獨聽她一家,這樣都能被徐明薇給放炮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