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她跟南成遠還是七八十歲的老翁老嫗,守著兩間土屋,粗茶淡飯,過著平淡的生活。如今,她是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貴為一國之母。
而南成遠早已被葬入皇陵,在她的生命中消失半年之久了。每每回憶,她一瓣芳心、兩汪清淚,濃濃的憂鬱鎖在心底,化做幾聲哀嘆。
南成遠被害,她仇恨南宇滄,想跟他拼打抗爭,甚至萌生過殺他的想法。回憶往昔,她心底總會泛起暖暖的酸酸的觸動,她也不想讓南宇滄受傷害。想用不吃不喝、傷害自己去報復他,可真正受傷的卻是她自己,還有她的孩子。
現在,她想好好活著,把孩子生下來,撫養成人。而南成遠也會永遠活在她的記憶中,永生永世。她的心永遠為他保留,與他相伴到老的誓言不會變。
“江雪,御膳房送來你最愛吃的粥,我餵你。”
“不用,我自己吃。”
她接過瓷碗,推開南宇滄的手,慢慢吃粥,表情淡然沉靜。南宇滄坐在旁邊看著她,不時幫她擦掉嘴邊的渣屑,滿臉甜蜜寵愛注視她。
南成遠被害致使她和南宇滄之間隔閡更深,她也時常回憶跟南宇滄一起走過的日子,可心裡總覺得隔了一層,再也不象以前那麼純、那麼真。
“我扶你到御花園走走。”
江雪推開南宇滄的手,輕聲說:“不用扶我,我現在走得很穩。”
這幾個月,太醫和醫女都很盡心,她也一直做自我保健。雙腿恢復得不錯,腰腹部也有了知覺。離預產期還有一個多月,她的運動量也加大了。
“江雪,我看你的肚子特別大,是兒子還是女兒呢?小傢伙肯定特別胖。”
“不是已經有皇長子了嗎?是女兒是兒子還重要嗎?”
“哪有皇長子?”南宇滄怔了怔,攬著江雪,說:“我只要我們的孩子。”
江雪微微搖頭,冷香的預產期也就在這幾天,有關皇長子的訊息,宮裡早已傳遍。生下皇長子,按祖例要封妃,有沐雲霧謀劃,冷香更加猖狂。以懷有皇長子、行動不便為由,從來沒請過安,千方百計掩示她曾經是丫頭的身份。
宮鬥實在無聊,若生下男孩,她寧願把兒子培養成奸商,也不讓他參與奪嫡。她不會放過冷香,這幾個月事情太多,她抽不開手,也沒有心思。
南宇滄正摸著她的肚子說情話,太監來報香嬪娘娘要生了,沐貴妃派人來請皇上。南宇滄微微皺眉,愣了片刻,說去看看,就離開了。
江雪淺淺一笑,沒說話,她進宮養傷,就佔了皇上召妃嬪侍寢的龍床。南宇滄日夜陪著她,再也沒寵幸過其他妃嬪,後宮的四個妃嬪早已望眼欲穿了。
“江雪,傳晚膳嗎?”
“再等一會兒,暖香回來,我們一起吃。冷香要生了,皇上去陪她了。”
江雪心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澀,是吃醋,也是心酸。如果跟南宇滄沒有相形陌路的經歷,一直快樂甜蜜地在一起,她相信南宇滄不會有妻妾。
事到如今,她不想埋怨南宇滄,可能對他的愛也不如以前那麼深了,恨和怨也顯得蒼白無力了。她想平靜地把孩子生下來,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孩子都是她的骨肉。她也不想讓孩子在深宮生活,也不想在奪嫡爭寵上浪費精力。
即使南成遠在她的生命中消失,那段日子也會永遠銘刻在她心裡,此生來世,無止無息。每每想起,她心裡都會湧起暖暖的甜蜜,澀澀的傷情。
當年,她懷念南宇滄在一起的純真甜蜜,現在,她懷念南成遠在一起的滄桑浪漫。一個男人在她身邊,另一個註定要遠離,這是現實的生活,無關風月。
“水瑤,你……我總覺得對不起你。”
“為什麼這麼說?”
“他對你傷害太深,我不知道怎麼補償你。”
洛水瑤拉著她的手,清淡一笑,說:“江雪,男人對女人的傷害就是愛與不愛、堅守與背叛,我對他沒什麼感覺,也沒覺得他傷害我。不過,他對你的愛,還有那無微不至的關心和呵護令我感動,有時候也羨慕。”
江雪靠洛水瑤懷中,長嘆幾聲,說:“水瑤,不如、不如你出宮吧!要不,就讓他給你一個份位,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我不知道還能為你做些什麼。”
“我不能出宮,父母自幼寵我,我不能讓他們傷心難過。我也不要份位,我手機無份一天,洛家人就能平安一天。呵呵,江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
洛水瑤聰慧大氣、穩練淳善令江雪自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