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弄得一片頹垣敗瓦,瘡痍滿目,破壞程度實叫人膛目結舌!
幸好在各人齊心協力下,“長街”迅速回復舊觀,唯一無法恢復的是“長街”的氣氛。
自從將軍帶兵回“劍京城”後,小白一直把自己關在“玄和大殿”,任何人也不獲接見,就連早朝的文武百官也被拒諸門外。
小白是否身受重傷,命不久矣?還是密謀大計,統一天下?
沒有人知,即使去猜,也沒有十二分把握能猜透小白的心意,一切也是個謎。
“長街”瀰漫著一片風聲鶴唳、山雨欲來的緊張氣氛,原來絡繹不絕的商人都因而卻步,市面變得罕見的冷冷清清。
入夜,人要醉,也就必須要酒。
“長街”上若要數以酒劫財最出色者,非昔年“劍京城”大商賈名萬壽的“醉翁樓”莫屬。
但如今的“醉翁樓”已人面全非,名萬壽已死,本來的老闆亦告老還鄉,偌大的酒家由當年的店小二北痘子頂上。
一家八口的貧賤生活,由北痘子榮升老闆當天結束,生活改變的同時,北痘子整個人也有了變化。
口甜舌滑已成北痘子處世之道,憑他當日跟小白的交情,“醉翁樓”的生意愈做愈旺,名聲也愈來愈響。
小白跟北痘子是好友,固然愛到“醉翁樓”喝上幾杯,能見當今天子一面,“醉翁樓”日日高朋滿座,客似雲來。
但自從將軍由“綠帶河”率兵歸來,四周就充斥著一股恐怖氣息,即使華燈高掛,人群熙來攘往仍改變不了此種毛骨棟然的感覺。
“醉翁樓”未到四更還在營業,北痘子總愛站在門前迎風等候,他的親切笑容總教人好願意付上銀兩買醉。
只是北痘子一心渴望等到的,是昔年好友、今天的皇帝小白,來個痛醉三百大杯。
可惜每一晚都教北痘子失望而回,小白始終未有露面。北痘子心裡清楚,小白一定碰上了好麻煩的事,才會久久未見。
今夜北痘子依舊站在門前等候,他很想跟故人噓寒問暖,促膝長談,但看來今夜小白還是不會出現。
夥計們收拾好臺椅,向北痘子道別後盡皆離去,只剩下北痘子依依不捨的慢慢作最後打掃。
穿上了長衫仍覺得寒冷,實在冷得有點過分,六月天的晚風即使涼,也不可能帶有寒意吧!
收起門口兩旁的燈籠,北痘子放棄等待,準備回家去休息,就在這時,一條人影在蒼茫夜色下出現。
難道是小白?
再次把燈籠掛回門楣旁,若然來的是小白,“醉翁樓”的大門不管甚麼時候也會為他開啟。
心裡失落的一沉,來者並非小白只是一個連夜趕路的客人。
客人對看北痘子卻彷彿視而不見,徑自直入“醉翁樓”去,手一揮便輕描淡寫地把抬上椅子放落地下。
風塵僕僕的客人走過北痘子身旁一刻,北痘子竟不由自主感到渾身抖震,駭人的寒意與無由的驚恐從心頭湧現。
感覺就如當日冷酷無情的刀鋒冷刺殺大太子般,教他一樣的震懾,一樣的驚駭、茫然。
不,刀鋒冷給人的是無情、悲痛、可怕的氣息,你會怕,但不一定會聯想到死亡。
但這人卻帶給北痘子一種絕望、無助、困境的感覺,碰上他你會感到束手無策、會聯想到死亡,更可能忍受不住那種感覺而自殺。
好恐怖,恍如死神降臨!
“給我拿十斤最好的酒來,快!”客人高聲說話,北痘子才驚醒過來,背後已滲出涔涔冷汗來。
店未打烊,客猶在,當然好應該做生意。
北痘子當然不敢得罪眼前客人,他好清楚稍一怠慢,也許便會意外地賠上性命,只有唯唯諾諾的“繼續營業”。
北痘子忙著賠不是,腳不停步便往酒櫃取酒,豈料客人又再叫道:“給我炭爐和沙鍋,快!”
應聲“是”的北痘子迅速安排、打點,惟恐稍一遲疑便惹得客人不滿,對方的話猶如命令,竟有著難以抗拒的壓迫力。
酒、炭爐、沙鍋放在客人面前,北痘子即退下。客人亦不加理會,伸出二指將酒罈口的封泥戳破,大口大口灌下黃湯。
痛快豪飲一番,客人似是久已未嘗酒的醇香,以舌頭輕舔嘴唇,連殘留在唇邊的酒也不放過,要盡情浦足。
喝酒如此豪邁的客人,北痘子見過不少,酒燒頭,男人就是愛那種痛楚感覺,愈是能抵受、愈是了不起。
但令北痘子感到奇怪的,是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