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死了?
蘇雲宛簡直難以相信,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
“怎麼回事?子淵可有見上最後一面?”
“裴夫人在住處中毒身亡,主子抵達時,只聽到她說最後一句遺言。屬下回來報喪,並轉達拾一再次提審綠蘿。”
若不出意外,裴氏是死於綠蘿等人之手。只是所中何毒,何時所下,意欲何為等,伍少寒也尚不知曉。
他擔心主子過於悲痛,回府後立即讓拾伍轉達拾一,自己則前來告訴蘇雲宛。
蘇雲宛聞言一點都不想耽擱,語速極快道:“二嬸、寧寧,你們去告訴秦若嵐和祖母,我先去現場看看。”
說完,便憂心如焚,快步朝裴氏居住的民居走去。
子淵已經在多年前送走了父親,如今又要面對母親離世。
他與裴氏再怎麼母子離心,也不可能真的無動於衷,更別提裴氏是被暗害而死。
只是,她剛走出廳門,就看到拾一匆匆前來,臉色極為難看。
拾一看到眾人,站定抱拳道:“夫人,伍哥,綠蘿死了。”
蘇雲宛狠狠蹙眉:“什麼時候死的?”
拾一回道:“就在剛剛暴斃身亡,屍體還有餘溫。”
蘇雲宛和伍少寒對視一眼,綠蘿和裴氏死亡時間幾乎一致,他們的死必然有某種聯絡。
只不過,比起追根刨地,蘇雲宛更在乎秦君屹,讓拾一找精通仵作的人屍檢死因,自己繼續前行。
伍少寒詢問拾一綠蘿死狀,隨即追上蘇雲宛。
洛氏轉身去找秦若嵐,紅著眼眶憤恨道:“綠蘿怎麼那麼狠毒,竟然朝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發難!”
明眼人都能看出,肯定是綠蘿害死了裴氏。
“就是,大伯母寡居在家,與世無爭,怎就落得這般悽慘下場。”秦若寧跟在身旁,哽咽應和。
她們娘倆沒有跟王府眾人一起踏足流放之路,並不清楚裴氏在路上是如何作妖的。
抵達北嶺村團聚後,由於秦君屹下了封口令,老夫人沒告訴西北家人關於裴氏的種種事蹟,只道她已被休離出府,不可與之多接觸。
洛氏等人謹遵老夫人命令,從未主動上門拜訪。裴氏自覺沒有顏面見昔日妯娌等秦府女眷,只窩在家中,非必要不出門。
將近半年多的時間,雙方共居於北嶺村,卻沒有正式見上一面。
在二房母女倆的印象中,裴氏還是多年前雍容華貴的王妃形象。誰會想到,短短不足一年的時間,裴氏非但被休離出府,還中毒身亡丟了性命,實在是太悲慘了。
就在母女倆為裴氏感到憐憫時,蘇雲宛邊走邊問伍少寒:“裴夫人的遺言,你聽到了嗎?”
伍少寒的神色晦暗莫測:“是,她說她不想死,她還沒當上太后。”
蘇雲宛驟然停下腳步,側身望向伍少寒:“......太后?”
伍少寒點頭表示確定無疑。
蘇雲宛冷抽一口氣,只覺荒謬無比,可隨後想起裴氏的種種作為,又覺得荒謬中帶著別樣的合情合理。
就是不知道,她夢想之中的皇帝兒子,是子淵,還是秦君獻。
若她想的沒錯,應是秦君獻居多。
畢竟,裴氏已經領略過子淵的決絕,不會再輕易抱有幻想。可秦君獻上位,情況就完全不一樣。
而要想二兒子上位,裴氏將她大兒子置於何地?
蘇雲宛越是深思,臉色越是冷凝,就這麼一路低氣壓,去往裴氏居住的院落。
“民婦真的沒有下毒,不關民婦的事啊......”
遠遠的,蘇雲宛便聽到沙啞的求饒聲。是裴氏請的廚娘,正在接受盤問。
蘇雲宛邁進院門,正在忙著掛上白皤、佈置靈堂的侍衛停下動作,躬身行禮。
她頷首回禮,一路來到正房。看到眼前情景,瞳孔猛地一縮,心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