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屹和秦沐走後,蘇雲宛沉思片刻,舉步去往前院。
她平日裡不愛管府中瑣事,將大權分放給洛氏和秦若珊。可作為當家主母,眼下出了此等惡劣之事,容不得她躲懶了。
剛穿過通往前院的垂花門,便聽到院子角落的偏僻處響起的人聲。
秦若嵐的雙眸如受驚的小鹿一般,無措驚惶地靠近拾一:“拾一,你別聽綠蘿胡言亂語,我豈會害我大哥,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拾一的眸色閃過一絲複雜,退步拉開距離,面無表情道:“一切自有主子定奪。”
“可你是負責調查取證的人,若是連你都不相信,我大哥更會被誤導,你就幫幫我吧。”秦若嵐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
她那些見不得人的心聲被綠蘿暴露在人前,已在大哥面前失去了立足之地。
要是大哥全然相信綠蘿的話,那她只能含冤負屈,百口莫辯。
拾一的態度,從很大程度上影響到她的未來,故而她不得不委下身段,柔聲求助。
拾一:......
要是大小姐知道,是他因她的一句關心的話起了疑心,並第一個憑直覺懷疑綠蘿,才使綠蘿暴露,不知作何感想。
就在昨夜,受他話語影響的秦沐對綠蘿展開嚴厲審訊,綠蘿表現出一個弱女子的痛苦和哀嚎,咬死了自己是冤枉的。
秦沐心性堅硬,在沒有任何實質證據的情況下,直言“寧可錯過,不可放過”,要當場取綠蘿性命。
綠蘿連聲喊冤求饒,還以大義道德綁架,見秦沐心狠手辣,毫不動搖,才出於某種動機,供認不諱。
若沒有他的懷疑和秦沐的堅決,綠蘿肯定能逃過此劫,繼續埋伏在秦家,挑撥裴夫人、秦若嵐與主子和二公子的關係,令秦家內部分崩離析。
秦若嵐見拾一不說話,暗暗下定決心,傾身靠近,深情款款道:“拾一,我喜歡你。”
拾一卻好似並未聽到她的輕聲表白,只側身看向垂花門方向,從暗處走出去,對駐足的蘇雲宛抱拳俯身道:“屬下見過夫人。”
“免禮。”蘇雲宛已經聽到剛才秦若嵐的話,沒道理拾一沒聽清,可眼前之人神色波瀾不驚,無人能探知他內心真實所想。
無論他是否真放下了曾經的動情,前幾天能摒棄個人情感,從隻言片語中察覺異常,令綠蘿藏無可藏,實在功不可沒。
若他們郎有情、妾有意,成全又何妨。
只是她真心覺得,秦若嵐絕非拾一的良配。
而且怕只怕,秦若嵐一向心高氣傲,如今只是身陷沼澤,想要拾一拉她上岸,才有了這話。
待事情一了,她又把話收了回去,另尋一個門當戶對的良緣。
此時的蘇雲宛還未聽秦君屹提起招婿之事,也就還不知道,秦若嵐是真的認定了拾一,要他入贅做夫婿。
秦若嵐見自己的深情告白被打斷,沒好氣地瞥了一眼:“大嫂怎麼有功夫過來?”
拾一臉色一沉,出言道:“大小姐,不可對夫人無禮。”
本就心生悶氣的秦若嵐聽了這話,更是氣得頭都要炸了,口不擇言道:“我跟我大嫂說話,要你多嘴!”
拾一不卑不亢回應:“主子早有吩咐,任何人不得對夫人不敬。若有遇到,必教訓之。”
“我......我哪有不敬!”秦若嵐見他搬出大哥,氣勢頓時弱了下來。
蘇雲宛喉嚨中發出一聲輕嗤,懶得搭理秦若嵐,只讓拾一跟著,一起去上廳。
前院上廳中,洛氏和秦若寧母女倆正在翻看從西北帶來的家僕名冊,捋順各世僕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見蘇雲宛進來,忙起身見禮。
秦若寧一臉愧色:“大嫂,實在對不起,我沒想到昨晚會出這麼大的紕漏。”
近幾天來,秦若珊著力於紡織業相關之事,婚禮、宴請等事宜則由二房母女倆和秦君宇、管家等人負責操辦。
出了這檔子事,秦若寧深怕蘇雲宛會責備她辦事不力,留下不好的的印象。
而蘇雲宛卻道:“這事實屬意外,怪不得你。”
刺客埋得太深,且沉得住氣,到宴終人散之際,才藉著退場時與送客的秦君屹擦身而過的時機,驟起發難。
從其易容術、身手以及刺殺風格上可以看出,那人絕非一般死士,不會輕易就被他人事先察覺動機。
就連秦君宇和大管家,都沒發現戲班有異常,何況是她們久